头缩了回去。
京城不同于山西,更何况是刚建都城,乞丐很少,即便有,也不时地被官员派人赶出城去,说他们有碍观瞻。留下的,倒是和乞丐差不多的,但是每天不光是乞讨,也捡些破烂,换点零花,有些手快的,便偷摸些东西,也在城中流窜。
这方宅,虽被查抄,但是官府走了之后,小偷小摸还是得光顾一番,方才刘武见墙后那人蒙头垢面,却又眼睛极贼,倒提了个心眼,追了过去。
北方的胡同和南方的小巷不同,待刘武赶过去,哪里还有那人的影子,四下里只有穿廊而过的风声,飘过来一阵阵的臭气。
刘武循着这气味走去,不多会就来到了一处热闹的场所,虽说是热闹,但也是乱哄哄的。有闹杂耍的,摆摊卖茶饮的,架着锅卖腐肉的,那臭气就是从一口大锅里面蒸腾出来的,里面的绛红色的肉汤还在咕咕的冒泡,里面的肉也不是整块好肉,都是些血脖子和下水等物。
到了一条街头上,有几个小孩铺在地上一堆的破鞋子,还有些灯架子等物,零零总总,都是旧货。见刘武走过来,一个年长些的孩子把头倏地埋进了其他孩子背后。
刘武很是眼尖,一眼便认出这是刚才在方宅屋后的那小子,此时不由地住了脚步,笑着弯腰拾起一双鞋,道:“卖这些破玩意能挣几个钱,我有条财路,你来不来?”
这话好像是对着一个人说的,面前的一堆孩子都面面相觑,看着这壮汉衣着干净,不像个市井小民,像是有几个闲钱,但是其实他们所卖东西,都是偷来摸来的,此时都不敢搭腔,只互相大眼瞪小眼地交换眼神。
刘武把鞋又不屑地扔在地上,道:“你知道我说的是谁。”他转头看了看,不远处有个茅棚,里面正卖着大碗茶,便又回头道:“要是想赚点碎银子,去那茅棚找我,我在里面喝茶。”说着,扔下几个铜板,就阔步走了。
刘武进了茅棚,点了一壶最贵的茶饮,可是上来之后喝了一口,却觉得味道还是差些,不由地低头笑了。想当年在山西,要是喝上这样的茶估计也是觉得唇齿馀香了,可是如今竟都看不在眼里,如果没有苏湛,哪有他如今的日子。他想着这个,又遥望过去,那几个孩子抱头嘀咕了一会,过了片刻,年长的那个孩子终于站了起来,慢慢地向着茅棚走了过来。
他穿着一件破洞的灰白长衫,拦腰虚束着一根草绳,走到刘武的桌子前一瞪眼,道:“什么事情,什么价钱?我跟你说,杀人越货的我可不干。”
刘武轻笑着,见他小小年纪,说话倒是老成,觉得十分有趣,示意他坐下,又持了个空碗,提起白瓷壶给他倒了一碗,推在他眼前,才低声道:“我只是找你打听点事。”
“什么事?”那少年喝了口茶,蹙着眉不耐烦地问道。
刘武掏出些碎银子,摆在桌上,那少年想去摸,被刘武一把截住,刘武笑道:“我想问问你去摸的那方家,他家里的丫鬟都去了哪里。特别是跟着夫人的贴身丫鬟的去处,你若是知道,就拿了这银子,若是不知道,去打听明白了,回来以信儿换这银子。别以为能糊弄得了我。”
刘武手劲奇大,那少年被刘武一截,也便知道眼前这壮汉不是善茬,忙点头应允了,一溜烟跑了。
刘武在茅棚里等到天色擦黑,那少年才顶着一张脏乎乎的小脸回来了,不过,却并没让他失望,他打听到,刘武所说的那个丫鬟,在方宅查抄之后,被送进了戏楼打杂,并告诉他去戏楼的具体路径。
刘武满意点点头,把碎银子赏给了他,擡头望望已经四下渐渐袭来的暮色,沿着路向着那少年指示的方向走去。
北京城是个四四方方的地方,街巷由北向南丶由东向西,很容易找到地方。
那戏楼是朝廷建的,把那丫鬟送到戏班子打杂,已经是很大的恩惠了,很多丫鬟都是直接送进了官窑。
戏楼坐南朝北,三面敞开,一面留作后台,上下场门上挂锦缎绣花门帘,与大帐呼应,空间空灵通透,广场丶厅堂丶厢房丶回廊浑然一体。
戏台前立柱上的对联龙飞凤舞,雕梁彩绘,五彩缤纷,放眼望去,在夜晚四遭支的光照辉映下,颜色极其绚烂。
不过刘武没心思看戏听戏,直接到了后台,又打听了不少人,才找到当时在云归寺见到的小丫鬟,那丫鬟见到刘武,也很是吃惊,她没想到萍水相逢的人会突然来找她。但是当刘武说明了来意之后,那丫鬟的脸色却变了……
而此时在家中独坐的苏湛,却正在进行一个实验,虽然她心中已经笃定了吴晓月在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