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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乔甯第二次踏足冯氏的宅子,已经不在以前的市委大院里了,而是桐市最早开发的楼盘里最打眼的一幢别墅,虽然还是最早期的美式乡村风,但也足够让人眼馋了。两层半的坡顶设计,前后都有花圃水池,中式的红木和西式的壁炉一室交呈,略显不伦不类。
屋子里咿咿呀呀的唱着《百花赠剑》里的选段,情腔慢慢,曲回萦绕,没来由的让乔甯想起发哥有一部经典的广告,“如果说人生的离合是一场戏,那么,百年的缘分更是早有安排。”
前厅上首坐着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眉宇之间煞是威严,抿一口清茶就对冯老爷子发话:“小冯啊!茶是东山西坞,纤衫不惜春雨干,满盏真成乳花馥。这紫砂壶可就有点堆砌之感,窃以为,还是玻璃杯来的妥帖!”
“是,是,首长批评的在理!”冯添才在老者面前一下子就平白矮了一截。
“到了地方上,不要想着我为国家做了多少贡献,想着索取。应该想想自己还能为人民奉献一点什么!”老者借题发挥,这就堂而皇之的训起了冯添才。最后还别有深意的加重了语气,“你毕竟是我的人,有多少双眼睛在看着你,你知道吗?”
这句话一出口,冯添才就直接在抹汗了,乔甯听语气,冯家的当家人在老者面前,也不过是堂前扫雪的角色,也暗暗提醒自己谨言慎行,不要让人挑了错处。
冯绍霆看见父亲挨训,知道一直担心的事情还是传到了聂家的耳朵里,心知不妙,同时对乔甯寄予的期望就更大了。他聪明的避开两位,把乔甯引到庭院里,冯晚妤正和在一个男孩子在修葺的荷塘边戏耍:“东川哥哥,你要把亨特怎么样啊?”——亨特是冯家的一条德牧。
“你别吵,我在训练它跳火圈!”男孩子的脸被烟熏得有点黑,不过临时搭起的火圈倒像模像样。
“噗哧”乔甯一下子没忍住,笑了出来,聂东川一回头就看见了眉眼弯弯的女娃娃,没来由的窘迫起来:“你笑什么!爷爷的警卫员都是这样训练军犬的!”
“我没有笑你,我是笑那只狗,你不觉得它的表情很委屈吗?”乔甯指着表情拧巴的德牧。
“有吗?爷爷说过,男子汉要顶天立地,遇见困难要上,见到荣誉要让!”聂东川把爷爷的话奉若圭臬。
“是是是,可是,我怎么觉得亨特是只母狗捏?而且亨特的身型臃肿,齿龄也偏大,已经错过了受训的最佳时机!”
聂东川闻言把亨特两只后脚一提,看清了它的性别:“切,不是男生叫什么亨特!”
冯绍霆走过去寒暄:“小公子,我给你放点水,要不先梳洗一下”
“好的,谢谢!”聂东川倨傲的点头,这小子,在长辈面前也摆个高高在上的架子。
聂东川把脏兮兮的脸洗净,才露出一张英气逼人的好相貌,眉毛极浓,眼棱刚毅,虽然不是多么的俊美无俦,但可以看出一副京府子弟的勃勃气势。
他抹净水渍,对乔甯招招手:“你过来,你养过军犬?怎么知道的比我还多?”乔甯笑笑,只是以前朋友养过一只退役的军犬,知道一丁点罢了。两人继而聊得起劲,把个冯晚妤晾在一边,只好变着法给他们端茶倒水,絮絮磨磨到了前厅,聂家小爷才露出孩子的本色:“爷爷,听说桐市的蟹黄汤包很出名哩!我们去买点来吃?”
聂老听见孙子的叫唤,刚想斥他心浮气躁,弟子规文学过就忘,却看见一张素白的小脸绕出屏风,冰洁若腊梅沁雪,俏丽似朱槿争枝,手劲全松,嗓音低低溢出:“桔奈?”
“爷爷,爷爷!”聂东川很少看见爷爷失态的样子,敛息静气的不敢大声。
这个场合,可能很多人都不了解□,但是作为聂胡勋将军贴身警卫的傅传喜心里跟明镜儿似的,这小女孩子长得太像聂家二小姐桔奈,看来冯绍霆李代桃僵的招数是蒙对了。
事实上,冯绍霆这个壶投的极准,一下子就戳中了聂虎勋的软肋,他年轻时爱上过一个日本女艺伎,还生了一个女儿名唤桔奈。这段荒唐的风流韵事自然没有善终,时光匆匆,日本女艺伎成了他心头的一颗朱砂痣,这留有日本血统的二女儿就成了唯一的念想。
这段密辛,被冯绍霆翻了出来,公然挑衅聂老将军的底限,自然是要搏上一搏了。搏好了,自己就能从海南房产泡沫中脱身,搏摔了,冯家一文不名,就此湮落。
“你叫乔甯?好名字啊!” 聂虎勋的语气出奇的和蔼。
“小姑娘跳舞也很不错!”冯绍霆小心翼翼的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