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
农兵们唱着《大风歌》撞进敌阵,樵夫的柴刀与阴兵利刃相击,迸发的火星点燃了整条暗河。
我借着火光看清武士面具下的脸,喉头猛地发紧——那分明是王铁匠年轻时的模样。
";破阵眼交给我。";甄宏图浑身浴血,掌心的雷纹已蔓延到脖颈,";但你要答应我,待会见到刘长老......";
他话没说完就被龙吟声打断。
我召出的赤霄剑虚影贯穿武士胸膛,青铜面具应声而裂。
但飞溅的碎片后,露出的是监察司正殿的盘龙柱——我们竟始终在敌人法器内部厮杀。
韩信突然抓住我手腕:";主公速退!";他银甲上浮现细密裂纹,那些农兵虚影正被无形的力量撕碎。
我这才惊觉暗河水位在疯狂下降,河床裂缝中伸出无数只裹着官袍的手。
";他们抽干了地脉灵气。";孙武残魂的声音在颤抖,";这是要......";
山崩地裂的轰鸣淹没了后半句话。
当我在碎石雨中撑起屏障时,最后看到的画面是韩信消散前意味深长的笑,以及暗河尽头缓缓升起的血色铡刀——那铡刀上的七星,正与我们怀里的七块判官命牌共鸣。
暗河尽头的阴影里,青铜面具的碎片正在重组。
刘长老抚摸着新生成的虎头铡图腾,指尖从某块刻着";韩";字的甲片上轻轻划过。
韩信消散时溅落的银甲碎片突然悬停半空,每一片都映出我渗血的瞳孔。
丹田里沸腾的血脉之力化作九条赤龙,顺着脊椎撞开天灵盖的刹那,我看到暗河尽头的血色铡刀上裂开七道金纹。
";韩将军留了后手!";我嘶吼着拍向水面,掌心漩涡咒文竟将正在消散的农兵残影重新聚拢。
那些持镰刀的虚影突然燃起青白色火焰,火光中浮现出韩信披甲执旗的背影。
甄宏图浑身雷纹已经爬上右脸,他吐着血沫大笑:";我就知道那老阴...咳...兵仙没那么容易退场!";话音未落,八千阴兵脚下的白骨桥突然塌陷,桥墩处不知何时钻出数百架青铜耧车——正是韩信暗度陈仓时改良的播种农具。
刘长老的咆哮从血色铡刀后传来:";区区草木之器......";他话音突然扭曲,那些耧车翻起的土浪里,竟涌出成千上万株血红色的粟米。
粟穗炸开的瞬间,漫天都是裹着铁锈味的孢子,沾到阴兵铠甲立刻疯长出带倒刺的藤蔓。
";这是当年楚军粮仓里的噬金黍。";韩信的声音在孢子雨中时隐时现,";沾染兵戈煞气就会......";
他话没说完,整个地脉突然剧烈震颤。
我拽着甄宏图跃上耧车,看见那些藤蔓缠住的阴兵正在融化,铁甲化作赤红汁液渗入地缝。
暗河水位暴涨,裹着青铜碎片的浪头里,七块判官命牌突然自动拼成北斗形状。
";就是现在!";我咬破舌尖喷出血雾,融合了赤龙血脉的精血染红命牌。
包拯的虚影在血光中暴涨三丈,生死簿哗啦啦翻动间,竟从我们怀里的监察司命牌中扯出七百道冤魂。
甄宏图的雷法化作电网兜住冤魂,李仙子突然撕开青鸾披风:";以魂为引,破障!";无数青色羽毛裹着冤魂撞向血色铡刀,七星命牌与铡刀上的金纹严丝合缝地对撞。
天地间响起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
暗河两岸岩壁剥落,露出里面层层叠叠的修士尸体——这些尸体掌心都攥着带血的虎头铡碎片,显然都是这些年失踪的监察司执事。
";原来阵眼是监察司自己!";我后颈发凉,终于明白王铁匠线索里那句";灯下黑";的含义。
正要提醒众人,脚下突然传来韩信留下的最后一道神识:";主公看那铡刀倒影!";
七星命牌嵌入处的裂缝中,隐约可见刘长老正在掐诀。
但他背后悬浮的并非虎头铡本体,而是七枚滴溜溜旋转的青铜骰子——每个骰面都刻着监察司长老的相貌。
";好个偷天换日!";我并指划开手腕,以血为墨凌空画出《大风歌》残谱。
这是当初韩信在农兵魂魄里留下的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