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知道,我和骠骑将军,总归也算是个亲戚嘛。”
石仲看着他如临大敌的模样,嘴角不禁微微一扬,低下头去,从碗里舀出一调羹汤来,送到王爷嘴边。
“属下不是那个意思……”
王爷“哈哈哈”地笑着:“我也没说你是什么意思……我和骠骑将军本来就是亲戚嘛!我是怕你不知道!你和他又是好友,都是一家人!哈哈哈……”
石仲只点头应付着,没再吭声,嘴角那一丝笑意却难得地自始至终都没有消失。
待他转身出门将汤碗等食具送到守候在门外的侍女们手里时,王爷坐在床上,绷紧的精神终于稍稍松懈了下来。
也怨不得他紧张,这几天里石仲虽然在他的暗箱操作下顺利地请到了假,每日过来照顾他,可是却还总是板着个脸,榆木疙瘩似的,一点儿新婚燕尔……啊呸!一点儿浓情蜜意的样子都没有,倒像是真个儿把自己当王府大总管了。
他寻思着这木头脑袋还以为自己是病糊涂了才要同他在一起,大概心底里是不大相信自己真的可以痛改前非的——咳,虽说他自己其实也不大相信,毕竟俗话说得好,“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嘛!
于是这几天,王爷少不得得打点起十二分的精神来,说话行事间都小心翼翼,丝毫不敢表露出对其他人的轻浮情意,唯恐惹恼了石仲,把个到手的人又给弄没了。
可即便是这样,石仲对他的态度也没有丝毫的改善,每天早上过来,天黑了回去,简直……简直就是把这当做个正经差事,只差没问他讨月俸银子了!
王爷心里暗暗地觉得自己好像是有一点点吃亏,但是又觉得……好像也不是很亏。
石仲再三嘱咐了侍女们晚上要小心的事项,才回到屋里来,擦过了手,拿起自己的外套,走到床头朝王爷说道:“虽然这病有了起色,但是今天晚上的药还是一定要记得喝,不能嫌苦,知道么——外头天已经黑了,属下也该告辞了。”
王爷坐在床上,睁大了一双眼睛,默默地看着他。
“……”
石仲别过眼去,抖了抖外套,展开来穿在身上。
“您好好歇着。”
“不……不走不行吗?”王爷瞅着他,终于忍不住说道。
石仲:“……”
见他不作声,王爷有些难堪地低下头去:“晚上……多冷啊,昨儿我还咳嗽呢……”
“……”
石仲沈默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地擡手脱掉刚刚才穿上身的外套。
王爷偷偷地瞅了他一眼,泛白的嘴唇紧紧地抿着,觉得自个儿竟破天荒地有些害羞起来。
一百二十四
孝白这些日子常往账房跑,自然而然便同许修平接触得多了起来。
许修平先时境况虽然落魄,但也都是战乱之祸,看得出学问修养都挺不错,正是容易被孝白敬佩的那类人,孝白算术不好,账常常算不明白,账房里几个老先生也同他说不清楚,于是许修平便常常主动为他解惑,二人愈显亲厚,以至于将军心里都有些芥蒂了。
这天孝白正拿着账簿来求教,说到一半,发觉许修平似乎有些心不在焉,不由问道:“修平,你怎么啦?”
“嗯?”许修平一怔,“没……没怎么啊。”
孝白仔细瞧瞧他,又道:“我怎么觉得你好像有点走神?是不是没有好好休息?那我就不打扰你了。”
“哦……我没事,”许修平有些局促地笑笑,“我……只是想到马上可以见到妻儿,所以心中有些紧张,让夫人见笑了。”
“哦?”孝白有点儿吃惊,“你……你有妻儿啊?”
“是,”许修平低下头,低声道,“先时朔方战乱,家业被毁,我原本带着妻儿打算来建阳投亲,却不料……却不料半路与他们失散……我只得独身辗转来到建阳,可那远亲一家却又早已从建阳搬走……”
“啊……是这样啊,”孝白想到自己当初的悲惨境遇,不由心有戚戚,“那,听你刚才说的,莫非是已经找到他们了?”
许修平沈默了片刻,才点点头,微微笑道:“正是……他们今日已经到了建阳,待会儿这边的事做完了,我……我便去接他们。”
孝白见他高兴,便也笑道:“真好,这就叫好人自有天庇佑!你的妻儿见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