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匈奴人手上,他……他进将军府,和自己来往,最后把自己骗到这里绑起来,都是为了帮这个匈奴人谋害将军?!
那将军他……
“……我知道的,孟将军十分看重他,有他在这里,孟将军一定会来,你……你先让我见一见我妻儿!”
“呵!我又不傻,怎么会把他们带进城来?你想见他们,就等到事成之后,随我们一同出城再见吧——至于那姓孟的是不是真像你说的那么看重这小子,就等他来了再说……若是他不来,就别怪我先杀了这个小子,再同你慢慢算账!”
“他一定会来的!他……”
“你们别相信他的话!”孝白挣扎着大声叫道,“将军一定不会来的!他一接到你们的消息,一定会马上调集大队人马过来捉拿你们!”
他话刚说完,绑在眼睛上的黑布就被人粗暴地拿掉,他眯了眯眼睛适应了外面的光线,擡起头来,看到一个身形高大,满脸胡茬,约莫三十来岁的大汉正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
“你说什么?”
孝白也瞪圆了眼睛,目光往下一溜,看见这人左边袖管空荡荡的,右手却拿着一把明晃晃的大刀,刀尖离自己不到一尺,那寒气好像都能沁透到他脸上一般,不由地便胆怯地缩了缩身子,又擡起头来,鼓足勇气,大声说道:“我说将军不会来!”
“哦?”这大汉冷笑一声,又回头看了看一脸苍白的许修平,“你凭什么说他不会来?这位许官人可是信誓旦旦地说,那姓孟的把你当宝,一定会乖乖地一个人过来救你呢。”
“他……他才不会!”孝白感觉自己的双腿不住地发颤,梗着脖子道,“你出去问问,整个建阳城的人都知道,我只是他一两银子,随便买回来的,他……他素日在家,对我非打即骂,百……百般凌辱……”
他说着说着,因为心里害怕,难免眼眶发红,还泛着些泪光,看上去,倒也像是个受尽凌虐的悲惨模样。
他又看着许修平,语带哽咽地继续说道:“平时有外人在,他那些好言好语的样子都是装出来的!我看你好像和他有仇,自然也该知道,他这个人最是粗暴残忍,奸诈狡猾,怎……怎么可能冒险来救我?”
许修平大约是心中愧疚,被孝白两眼直视,便惭愧地低下头去,也没辩驳他所说的话。
“哦?是吗?”大汉冷笑一声,“这么说来,那姓孟的是不会来了,既然如此,我不如就先杀了你,再慢慢计较后头的事!”
他话音一落,便举起手中大刀,作势要朝着孝白砍下来。
“啊!”许修平见状两腿一软,不由地后退一步,又惊又惧。
孝白原本害怕地正听着他说话,这时却脑子一热,心里只想着“我要是就这么死了,那他们就不能再要挟将军”,于是竟也生出了无限勇气,闭上眼睛挺起了胸膛。
“呵……”
那预想中自己要被开膛破肚的一幕却没有出现,孝白提心吊胆地等了一会儿,只等到那大汉一声冷笑。
他放下刀来,眉毛一挑:“竟然不怕死?呵呵,有趣——可见,刚才说的都是假话!”
孝白擡起头来瞪他。
这大汉鄙夷地冷哼一声,道:“看来,你对那贼子倒真个是情比金坚,就是不知道,你在他眼里,是不是也一样?”
见孝白抿紧嘴不吭声,他便又道:“瞧你这细皮嫩肉的,怪道姓孟的这般宝贝你……哼,娘们儿兮兮的,也同女人没什么分别,难怪他也能下得了口……”
孝白怒目而视。
他不屑地转身,看见许修平靠在墙边浑身颤抖,便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把他带出去!”
孝白这才发现屋里除了他们三人,还有其他四个人,看起来都是这大汉的手下,对他颇为尊重,他一发话,其中两个就立刻上前拖着许修平出去了。
孝白突然间似乎想起了点儿什么,瞪大眼睛看着他:“我知道了!你……你是匈奴的左贤王?你真的没死!”
“死?”大汉冷笑,“你放心,在我宰了那姓孟的之前,我可死不了!”
“你……你真的是那个左贤王!”孝白心念一转,“匈奴和大庆已经议和,边市也早就开了,你为什么还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