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饭过后,陆敏之一直在打包东西,他要带走的东西太多,因为知道自己离开后这里有关他的痕迹恐怕会全部清洗掉。
陆敏之让杨东先把肖遥送回家,然后慢慢和杨东开始打包。
他面无表情的拆着墙上的照片,一张一张的放到准备好的纸箱中,这些照片记录了他与姚烈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当时可能没觉得有什么,现在想来,那个时候,恐怕是两辈子以来最幸福的时刻了。
离开时,陆敏之回头看着眼前住过的豪华的小别墅,突然笑起来。
杨东不明所以:“怎么了?”
陆敏之笑着说:“我本来想撂狠话,说‘我一定会回来的’!是不是很像被赶出豪门丶心有不甘的怨妇?”
其实他就是这么想的,他一定会再回来!
杨东也笑了:“像不像怨妇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非常像灰太狼。”
陆敏之笑着拉开车门:“走吧。”
回到家里,要收拾的东西很多,因为太长时间没住人,房间里已经落了一层灰,首先要做的就是大扫除。
杨东手上戴着塑胶手套,从洗手间里探出头:“敏之,你们家的洁厕灵放在那里?”
被当成重点保护对象的肖遥手里抱着一个大苹果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一指陆敏之的房间:“他在里面收拾东西呢!”
杨东无奈,只能将手套脱下来,洗了手亲自过去叫人。
陆敏之房间的门虚掩着,杨东推开门的时候吓了一跳:“你怎么了?”
陆敏之坐在地板上靠在床边,双腿蜷缩起来,脸色苍白的近乎透明,嘴唇咬的能滴出血来,额头上冒出了虚汗,一手紧紧拧着床单,一手紧紧按住腰部,看起来很痛苦。
陆敏之粗重的喘息着,抖着声音小声说:“小声点,把门关上,别被肖遥听到。”
杨东关上门,手忙脚乱的将他扶到床上,着急道:“你这是怎么了?”
“没事,就是腰有些疼,过一会儿就能好。”
杨东看他随时就要厥过去的样子,哪里能放心:“我送你去医院。”
陆敏之拉住他:“不行,肖遥会担心的,她现在正怀孕,不能受惊吓。”
“这是第几次了?”
“有几次了。”
杨东第一次板起了脸:“好几次了你怎么不早说?你也太不重视了,这万一是什么大毛病,错过了最佳治疗时期可不是闹着玩的!”
陆敏之勉强笑道:“你怕我得了绝症吗?”
杨东不答反问:“你是怕被检查出绝症才不敢去医院吗?”
“是啊!”
“你怕死?”
“怕啊,有谁不怕死的?”
好不容易重新活一次,他怎么舍得死呢?
杨东低吼道:“没心思和你开玩笑,怕死就跟我去医院,要是真的了绝症,不去医院也得死!”
杨东强硬的拉起陆敏之,就要将他架出去。
陆敏之全身没力气,虚弱的说:“等一下,我收拾一下,别让肖遥发现了。”
杨东重新将他放在床上,给他穿上外套,戴上帽子。
陆敏之强忍着疼痛,推开杨东自己站好。
肖遥看着两人穿戴整齐出来,没有发现两人的异常,问道:“哎?你们要出去?”
陆敏之压低帽子,挡住苍白的没有血色的脸,镇定道:“嗯,家里很长时间没住人了,需要添置一些东西,正好带午饭回来,你自己在家别乱来知道吗?”
“知道你关心你干闺女,我有分寸!”肖遥嘻嘻笑道,“你们不会要去买洁厕灵吧?”
杨东在一边比照痕迹的扶着陆敏之,对肖遥咧嘴笑道:“真聪明!”
陆敏之连鞋都没穿好,连他最喜欢的皮鞋都给踩坏了也顾不上匆匆出了门,一直坚持到关上自家的门,陆敏之终于坚持不住直接疼晕过去。
陆敏之再醒来时已经在医院了,空荡荡的病房里没有人,自己正挂着点滴。
右腰已经不疼了,和以前一样,疼的时候锥心刺骨,过了那一阵就像没事人一样。
陆敏之自起身,己拔了针,因为拔得太急,也没什么经验,手疼的缩了一下,鲜血猛地喷出,雪白的床单上留下了一道骇人的血迹,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你怎么下床了?”杨东拿着便当盒进来,皱眉将他按回床上,看着床上那一滩血,脸色不是很好,“你有点病人的自觉地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