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任铭轩绕过书桌,走到嘉琪身后去,微微弯腰一看,才发现嘉琪在临摹字帖。
任铭轩有些感慨,心痛,又更多地是作为一个父亲的安慰,他的儿子小小年纪便懂得自尊自强。
“嘉琪不练了好吗,现在已经半夜了,该睡了。”
嘉琪收了笔和纸,说:“好,就睡了。爸爸的字写得很好,我希望能有一天写得和爸爸一样好。”
任铭轩当年读书的时候被父亲任建长逼迫着每日练习书法,还特地请了有名的书法大师每周为任铭轩指点。他没有想到,当初让他感到无比痛恨的事情,到了现在居然能给他带去一些好处。
例如,他的字确实十分遒劲有力,例如,他的儿子,嘉琪以他为楷模榜样。
这些细小的点滴,都在随时改变和触动着任铭轩。
任铭轩目光温和地看着嘉琪,说:“嘉琪,很久没有听到你弹钢琴了,你不是最喜欢弹钢琴了吗?”
嘉琪收拾好了自己桌上的东西,才说:“是,弹钢琴使我感到快乐,但是我的中文不好,我应该在中文方面更加努力。”
任铭轩想起三年前嘉琪写给牙仙子的贺卡,里面希望得到一架古董钢琴。
那种钢琴的造价一般都在两百万美金,不仅仅购买费用高昂,后期维护更是昂贵,每年都要请专业人员来给钢琴做护理,而且现在有这样手艺的人,在全欧洲不超过二十个人。其主要的原因是古董钢琴的艺术鉴赏性太高,其次是欧洲贵族的没落,才造成了古董钢琴的有价无市。
但是任铭轩还是购买了一架几百年前的古董钢琴给嘉琪。
他永远都记得,嘉琪当时看到钢琴时候不可置信,却又兴奋激动地表情。
嘉琪喜欢在放学后弹钢琴,而只有特殊的时候,或则他心情特别好的时候,他才会弹那架古董钢琴。
任铭轩看得出嘉琪很珍惜那份礼物,这样让他更加重视嘉琪在音乐方面的培养。
任铭轩去洗了澡出来,嘉琪已经换好了睡衣在床上等他了,任铭轩坐到床上去,嘉琪把正在看得书一合,扭过头勾着任铭轩的脖子,嘴唇轻轻碰了一下任铭轩的脸,就整个人缩到被子里面去了,然后声音懵懂地说了一句:“爸爸,晚安。”
任铭轩这些年来都一直没有找过女伴,原因是他很在乎嘉琪的感受,也许是太在乎了,他觉得如果自己给嘉琪找了一个新的母亲的话就是背叛了当初和嘉琪约定好的“爸爸只能和妈妈在一起”这个诺言。
任铭轩看了一眼嘉琪放在案头的书,是一本英文的诗集,作者是博尔赫斯。
这是嘉琪一直以来的习惯,在睡前读一些英文的东西,虽然他现在的中文水平已经不错了,但是他在内心,还是留守着固执的一角,那就是在私密的时间里,依旧是用英文,例如在入睡前,或则在他需要表达强烈感情和情绪的时候,嘉琪就会自动使用英文。
在睡前看一些英文的东西,这样能帮助他安心入睡。
任铭轩看着暖黄灯光中熟睡的嘉琪的侧脸,有种恍惚的感觉,他想起第一次看见嘉琪睡颜,那是在四年前,当时的嘉琪才如同一个襁褓中的婴儿。
孱弱又易碎。
而如今时间像流水一样流过去,日子平淡地在河床中流淌而过,嘉琪已经虽然已经不在如当初一样地柔弱,也适应了围城的生活,但是嘉琪这些年却几乎没有怎么长高长大,音容笑貌仿佛都是当年那个小小的孩童。
任铭轩在心里叹一口气,拿起了那本嘉琪看过的诗集,随手一翻,就翻到了嘉琪折了一个书角的那页。
白字黑字上面写着,我用什么才能留住你。
任铭轩看见这个题目,就楞了一下,然后才开始往下读。
楼下的钟敲过了三下,午夜过去,第二天到来了。
任铭轩放下诗集,关了床头的灯,又给嘉琪拉了拉被子
以前嘉琪换牙的时候睡不好,让他也睡不好,每夜总会醒过来几次安慰嘉琪和给嘉琪检查被子有没有盖好。
仿佛在任铭轩心中,嘉琪永远都是当初他第一次见到的那个,站在厅堂里面的孤苦无援的儿子。
嘉琪第二天去学校上课的时候,任铭轩和嘉琪一起吃了早餐。
任铭轩则没有吃太多,只是喝了几口咖啡。
嘉琪吃完了自己盘子里面东西,看了一眼任铭轩面前没有动过的食物,就问:“爸爸,你身体不舒服吗?”
任铭轩合上了手里的报纸,说:“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