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龙澜也曾经想过,不再去找莱昂,避不见面,也就不会被莱昂缠着了。即使如此,莱昂的事还是一直不停在他脑子里打转。尤其是到了夜晚,他的身体里就仿佛伸出了无数看不见的触手,每一根都叫嚣着要朝莱昂延伸而去。
就好像是中了什么魔咒,每到夜晚,莱昂对于他的魔力就变得异常强大起来。
他不理解,他不明白,但他不得不接受。
他活了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对任何人产生过欲望。而现在,仿佛是这么多年沈寂的所有欲望全都爆发出来,被莱昂一个人统统吸收了过去。
也许总有一天这股欲望会逐渐平息,但肯定不是现在。
入夜后,龙澜再一次来到了莱昂的船上。他推门进入房间,刚走进去,脚步就忽然停顿。
此刻在房间里,摆放着一只盛满温水的木桶,莱昂坐在桶里,两只手交叠着放在木桶边缘,把下巴搁在胳膊上。
由于淡水宝贵,通常他都是用湿布巾来擦身体,不过今天他显然奢侈了一把,直接用水洗。
而在他身后,佐伊站在桶外,正在用布巾给他擦背。
看见龙澜来到,莱昂一点也不显得意外,非常自然地微笑着打招呼:「你来了,先坐吧丶」
龙澜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黑如泼墨的眼珠里映着那张笑脸,看得再久,都只能看见他的从容自若。
片刻后,龙澜重新迈脚,走到桌边,真的坐了下去。
很快莱昂的澡就洗好了,站起来走出木桶,全裸的身体站在那里,湿淋淋的水珠不断从头上和皮肤上滚落。
佐伊换了一条干布巾给莱昂擦拭头发,完了之后又给莱昂擦拭身体,从肩膀往下一直擦到小腿,从弯着腰一直到蹲在莱昂脚边。
其实这不是莱昂的要求,佐伊也并没有多想任何,反正小的时候他就经常替莱昂服务──当然不是特指洗澡,很多事情都是如此,谁让他从小就是个能者多劳的大家夥?他已经习惯成自然了,不觉得有什么别扭的。
倒是莱昂自己有点不习惯,但是现在又不好多说什么,只能当做若无其事的样子。等到水擦干了,他先穿上一条裤子,然后坐到床上。
佐伊跟着他坐在床沿,从床头柜上拿起药膏,用手指蘸了一块,在他脸上慢慢地涂抹起来。那是给他脸上伤口所用的药。
佐伊一边涂抹着,一边朝他不断凑近,在极近的距离上发出压得极低的声音:「怎么办?他好像没什么反应。」
这个他,自然是指龙澜。
其实莱昂一直刻意不去看龙澜,也无法知道龙澜有没有什么反应,不过他到现在都还是一声不吭,也没气得掉头就走,的确是相当淡定──至少表面上是的。
其实莱昂也是心血来潮,把佐伊拉来帮忙,具体要怎么做并没商量太多。他是觉得演戏也得讲究顺其自然,太刻意的话反倒没有戏剧效果了。
他的脑筋急速转动,忽然提高了音量:「什么?那你不早说。走吧,带我过去,大不了今晚我就陪着你了,放心,肯定会帮你把问题解决为止。」
他这突如其来的演出让佐伊不免楞了一下,还好反应得也算快,点点头回道:「哦,呵呵,那就麻烦你了。」
两人都从床上站起来,莱昂顺手拿了一件上衣披在身上,然后和佐伊一道往门口走去。即将路过桌边的时候,莱昂说:「我今晚大概不回来了,要不你也先回你自己船上去吧。」
说完,从龙澜身边走了过去,一直到走出了大门外,莱昂猛然龇牙咧嘴地倒抽了一口气。
该死的!那家夥竟然还是一声不吭,拉也不拉住他一下,就这样随随便便让他走了?
真糟糕,难道失策了吗……
结果,莱昂真的就跟着佐伊去了房间,总不能突然覆返,而且他也要好好想想接下来要怎么做。
他左想一个方案,右想一个计策,可以说是五花八门,到最后,反倒被从没有恋爱经验的佐伊一句话点醒。
佐伊说:「其实做那么多也不见得有太大意义,如果他真的在乎你,你跟我出来这么一小会儿就够他胡思乱想的了。」
莱昂一听,可不是嘛!他可真是所谓的当局者迷,竟然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没想通。
有时往往就是这样,眼睛看不到的东西,比起亲眼看到的东西更可怕。正因为看不到,所以才更有无限的可能。
都已经无限了,难道这样还不够吗?
莱昂当即决定放弃其他所有主张。在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