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在下水道的种子,一定会开出最糜艳最腐烂的花朵,哪怕那是一颗上好的花种。
——
“吓了一跳吧!我可是一直都知道哦。”
[怎么样?是不是吓了一大跳!如果鹤丸国永在的话应该也会这么说哦。]
今剑的脸渐渐的和曾经的神情重合,带着得逞的笑,但是眼神却时清明时晦暗,让石切丸一下恍惚。
意料之外的...他低头了,说出的话也与那时相差不大。
“话说三日月这么还不回来——”
[...三日月呢?]
不同于现在的神色平淡,近乎于呆愣。
那天石切丸久违的违背了自己,他往暗处躲了躲,任由那晦暗的夜色模糊了他的神情,任由凉风模糊了他的声音。
[他...离开了。]
忽然对上的是一双尖锐到近乎渗血的眼睛,那用于遮蔽的夜色好似被狠狠的穿透。
即使那时稳定了神色,好似木偶人一般,但是依旧被察觉出了些许隐秘的东西。
一切被隐匿于夜色的东西都无所遁形,包括他被沾染上的血迹。
[石切丸!]
.........
“石切丸——”
眼睛好像被什么模糊了,心神这一刻才重新回到这里,只不过什么重要的东西好像落在了曾经。
面前的今剑自顾自的抱着小白,皱着眉头好像不满他的兄弟竟然会聊天时发呆。
冷汗顺着鬓角缓缓的流下,好像带着些除不掉的痒和滑腻。
“...三日月...在路上了。”
[...这是他的选择,太晚了,已经太晚了。]
这一次他面对的今剑平静的,好像与那时带着攻击性直白表露冷漠的他截然相反。
这里的阳光将他滴落的冷汗晒出了形,干瘪空洞的形状。
与实现完飘忽的状态相比,今剑反而放松了许多,他甚至还伸了个懒腰,任由衣袖拖着地板,带着窸窣声的蜿蜒。
“早知道就应该阻止他去的,或者把我也带上~”
不对...他之前不是这么说的。
[你没有阻止他?你没有阻止他?你没有阻止他?你没有阻止他!如果是石切丸就一定会!上一个他就阻止了!......]
他回答了什么来着,但是在情绪猛然多变的今剑面前,他回答的任何东西好像也起不了什么水花吧。
膝盖上的布料上,有几颗干瘪的汗痕,空洞干瘪到异样,被太阳晒得只剩一层圈形,脱离了本形,难看,虚浮...不应该。
[...可是他不是我,我不是他,我们不一样的,今剑。]
当时他诡异的想,被执念和欲望所笼罩的地方,真的会有正常的事物吗?被血液覆盖一层又一层之后,真的能被清理干净吗?
这里...让刀剑变得不像刀剑,让人变得不像人,那变化之后的他们,究竟是什么呢?
他的眼睛红的像是血液一般,带着阴郁的暗沉,直勾勾的不容许任何理由的看向了石切丸。
[你们是一样的,都是一样的,分灵和分灵都是一样的!]
不一样的,一定是不一样的,可是真的不一样吗?
不一样的地方太少了,一样的地方太多了,究竟有什么不一样呢?
阳光和黑夜不由分说的开始争抢,断断续续的模糊笼罩了神经,就连滑落的汗液都带着让人不适的意味。
太像了,太像了,太像了。
像是遍地血液甚至被撒溅了都还未觉得那一夜,像是还未所觉与今剑对峙的前夕,像是被三日月抓包的后两息。
他此刻竟然不再冷漠,绽放了一个绝对不属于三日月的笑,近乎于明艳,但是清雅的他好像不适应这样笑。
[他曾夸奖过我,这样千年留下来的蕴美,属实是人类难以企及。]
他跨过了主人的尸体,垂直的持着刀剑,就这么与门外的石切丸静静的对峙,仿若是未觉他一脸的血迹。
[如果是他的话,是绝不会做出刚才那样的神情的吧。可是我不是原来的三日月,他早就碎掉了,碎掉了,今剑还未察觉的时候。]
熟悉的血腥味逼近,只不过这一次,是主人的。
[我是买来的,用处就是日日放血,来维持他欲望的延续,保全他主人的无奈。]
现在的三日月是连他都能感知到的,浓浓的不详的感觉,脱离了一贯的神性,甚至摆脱了他们一贯的印象。
[那只护卫犬甚至自甘延他的性命,不过,他赌输了,他从来都只是一厢情愿,他连我不是原本的都不知道。]
冷汗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