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不去干活呢,每天待在家里喝喝茶吃吃糕点就够啦!”
纪优听他叽叽喳喳地说着,一边想象着纪远妈妈说这话的神情,一边苦涩地笑了笑。
“对了,那八千元钱,”纪远说:“你家电视上个月坏了,我让人帮忙看了下,不好修,就换了一台新的。牛奶还是定了半年的份,每天都送过去,菜场那儿也打点过了,新鲜的肉老板会亲自送过去,本来我说要带阿姨他们去城里买两件新衣裳的,但是阿姨非不肯去,还剩两千多,我待会儿转给你。”
“不用了,”纪优说:“这一趟来回也够折腾你的,就当是我的一点感谢吧。”
“那多不好意思。”纪远笑着说,也没坚持再还:“哎,我看阿姨他们还是知道这钱是你出的了,我虽然是没和他们说,但他们猜也猜得出来,我一个小保安,哪儿能给他们拿出这么多钱来换新电视啊。”
纪优还是说:“辛苦你了。”
两人又聊了几句家里的事,挂了电话。纪优就维持着那个接电话的手势,在床边静坐了很久很久,直到手都开始发酸,才轻轻地将屏幕倒扣在床单上,把脸埋进双膝之间,视线涣散地望着窗外的太阳发呆。
良久,他长舒出一口气,重新站起来,把床单铺好,走到床头柜前,把相框的位置移到面向阳光的方向。
纪优进了浴室,洗去一身疲惫,换上衣服,梳理好头发,开着车去接宣渺。
他这回打定主意要重拾回主动,坚持要去接宣渺,宣渺没办法,只好给他报了个地址,纪优一路开到地址那儿,见宣渺已经站在大厦门口,旁边还站着几个男人,正一脸严肃地和他说着什么。
纪优没有按喇叭催促,他耐心地等了会儿,宣渺发现了他的车,转身和旁边的人说了什么,大步走了过来。
纪优连忙下车替他开副驾门,转身的时候,那几个男人还站在原地不动,正一脸好奇地望着他。
纪优朝对方笑了笑,问:“他们是?”
宣渺顿了顿,说:“合作夥伴。”
两人朝着音乐会的场馆开去,这条路车流量有些多,一路上还频频遇见红灯,堵得人心里憋闷,纪优用手指轻轻敲打着方向盘,眼睛已经开始有些酸涩。
方易甜给他们的是音乐会最佳的两个观赏位置,纪优带着人坐下,趁着还没开场,低声地给他介绍:“这是着名钢琴家李云迪先生的音乐会,我一直很喜欢他的演奏风格……”
他低声地介绍,宣渺就侧过头安静地听,音乐会开始后,现场没有人接着说话,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台上,轻柔的音乐四面八方地包围过来,像一朵柔软的云,把纪优呵护在温暖的怀里。
纪优眼皮打架,但还是十分努力地聚集精神去听,奈何他今天忙上忙下实在累坏了,而优美的钢琴声又十分舒缓人心,他在这样极具催眠力的环境下,最后还是没能忍住,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宣渺转过来,望着他的脑袋一点一点地往下坠,把肩膀靠过来了些,好让纪优睡得不那么吃力。
在灯光的照耀下,纪优面庞上细小的绒毛清晰可见,二人凑得极近,宣渺每一次呼吸,都能带得那些半透明的绒毛微微颤动。
宣渺觉得有些好玩,一只手轻轻按了按纪优的脸颊,那白嫩委屈地往下一凹,触感像果冻一般。
他轻笑了声,转头接着望向台上的演奏。纪优的呼吸声近在咫尺,宣渺对于高雅的东西向来不懂欣赏,但即便外行如他,也在钢琴的安抚下感到平静和惬意,挪了挪身子,舒适地闭上了眼。
温暖的灯光沐浴下,周围的人一脸黑线地望着这两个活宝牛嚼牡丹般占据着全场馆最佳的两个位置,头靠在一块儿,呼呼大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