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滋味儿。”
“现在开始,我问一句,你答一句。”
他指了指纪远的眼睛:“要是敢撒谎,下一次就是按在这儿了。”
这才是宣渺嘛。秦毅轻轻笑了声,知道宣渺这是要开始问话了,带着其他人都出去了。
房间里,纪远不住地颤抖着,自我保护般后退着挪到了沙发最尾端的一角。
额头的伤出不了多少血,量少的甚至还来不及滑落,但痛楚可比平常不小心割着手的级别强多了。他刚才用手指摸了摸,知道那儿已经有一小块塌陷进去了。
锥心的疼痛时刻在提醒他,眼前的男人不是在说笑,自己要是惹怒了他,他一定说到做到。
宣渺开始提问:“你和纪优什么时候认识的?”
“从小就认识,”纪远低声道:“我们是同乡。”
“他爸妈知不知道他的事?”
“应该已经知道了,纪优已经好多年没有回过家了。”
他回不了家?宣渺一怔,那中秋的时候,纪优跑哪儿去了?
“他不回去,村里没人觉得奇怪?”
“没有,大家都以为他是贪恋大城市的繁华,所以才不愿回家的,没人往那方向想。”
宣渺又想起在游乐园那次纪优遮挡不住的难看脸色,问:“是不回家,还是回不了?”
“这个我也不知道,”纪远说:“我也问过他,但是他什么都不愿意和我说,只让我偶尔帮忙给家里带点东西。”
纪优曾经说过,他的朋友不多,现在看来,难怪他还能和纪远这样的人保持联系。
宣渺虽然出生没多久就没了爹,但吴青梅一直是位彪悍又护犊的自强女性,小时候宣渺只要和人打架,她都是不论三七二十一就要先去找对方算账的。
所以他很难去想象被自己的父母拒之门外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更理解不了,像纪优这样的小傻子是怎么做到一个人把这么多事都默默藏心里的。
想到对方可能在外头这么多年都是一个人过来的,宣渺有些心疼。
他皱起眉的样子逼迫感更甚,纪远看了直腿软,就怕被他知道自己总从纪优手头拿钱的事,会把自己生吞活剥了。
好在宣渺并没朝这方面多问,而是问:“纪优家最近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忙得连个接自己电话的时间都没有。
一提这茬,纪远险些把自己舌根咬断。
能有什么事啊,还不就是自己一时嘴快,把他妈怀二胎的事给说了!
说的时候有多大快人心,纪远现在就有多追悔莫及,谁知道这阎王爷打的什么主意!他快速地转动脑筋,想方设法地要把自己从这事里给拔出去:“他妈怀孕了,家里没什么人可以帮着照顾,纪优他大概是在忙活这个吧。”
宣渺一怔,下意识地问:“他妈多大年纪了?”
“45,”纪远说:“和我妈同岁。”
从前穷苦,十六七岁就生孩子的家庭多了去,宣渺啧了一声,在心里嘀咕,他这老丈人丈母娘都是怎么想的,一把年纪还要以身犯险,有一个纪优还不够知足?
他朝纪远伸出手:“之前跟着纪优拍了不少照片吧,给我。”
纪远忙不叠地将手机奉上,宣渺上下滑了滑,也就十几张背影,模模糊糊的,拍摄技巧还不如自己呢。
他当着纪远的面把照片都给删了,手机甩他怀里:“滚吧,记住我今天说的话。”
纪优正在发呆。
他面前放着一叠纸,上头密密麻麻的,全是他向初高中同学问来的在j城有名的医院和医生的联系方式。
这一头准备好了,另外一边却连个接洽的机会也不愿意给他。
纪优自下定决心要好好迎接那个小生命后便开始坚持不懈地给家里打电话,但纪福年应该是已经将他拉进了黑名单,纪优怎么也打不通,换其他的号码过去,也是一听到自己的声音就会被立刻挂断。
照这样看,自己就算回家也只有被赶出来的份儿。
纪优犯了愁,现在他妈大着肚子呢,他是万万不敢贸然再回去激怒他爸的,只好又把希望寄托于纪远身上,这是他唯一的渠道了。
打定主意,他下班后便去买了些新鲜的水果,主动跑去了纪远在上班的酒店找他。
纪远今天没值班,前台的姑娘很热心地告诉了他员工宿舍怎么走。
纪远正躺在床上不想动,听见外头有人敲门,踢了踢一旁正吃着西瓜的室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