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也容不下半颗沙,几乎就在一瞬间做了决定,抓着她跳上马背就直奔北平府。
朱高煦说马车太慢,只要遇到驿站就换马,二人同骑最多只要五日就能到了。披星戴月,风雨兼程,这已经是离开应天府的第四日了。那日淋了雨,离开应天府之后就开始反反覆覆的发烧,为了赶路,二人根本不能停下求医。而自从过了黄河之后,晴玥明显感觉到朱高煦也有些吃不消了,可他还是强撑着赶路,只有在自己实在受不了时候歇一歇脚。
尘土飞扬,热浪扑面,晴玥往朱高煦怀里又缩了一点。不仅是朱高煦的胸膛剧烈起伏着,就连身下的马匹都在剧烈地喘息着,他们实在太累了。
忽然,晴玥察觉到朱高煦身子一紧,甩鞭的幅度骤然加快。仰脸一看,身后茫茫的官道尽头,一个小点越来越清晰。
“我们后面有人。”晴玥紧张起来,哑着嗓子提醒朱高煦。
朱高煦先已察觉,只俯身扬鞭,更专注地策马飞奔,马儿感受到了主人的命令,撒开蹄子拼命地跑,赤红的眼珠子瞪得几乎要蹦出来。
来人越来越近,晴玥眯着眼在尘土中仔细辨认,那人身穿赤褐曳撒,骑一匹矫健的白色骏马,马蹄飞踏之间,衣摆飞舞丶尘土漫天,竟是比朱高煦的马跑得快多了。那人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晴玥惊呼出来,“朱高燧!”
“二哥!二哥!”朱高燧俯冲之姿,猛挥马鞭连连高喊着“驾”!
“你且停一停,我有话要跟你说。”
朱高煦哪里肯理他,只在心中暗愤,果然还是叫他们追上了。
见朱高煦丝毫不理睬自己,朱高燧急如热锅上的蚂蚁,“你的马都快累死了,还带着她,根本跑不过我的!二哥,你且停下来听我的话。”
“你还信不过我吗?”
“你再不停下来,我就只有截住你了。”
朱高煦无动于衷,朱高燧见此心一横,快马加鞭超过朱高煦,夹紧马肚,右手缰绳猛得一拽,白马一个急速转身,赫然横了过来。朱高煦大惊,晴玥惊怕的闭上了眼,千钧一发,朱高煦用力收紧缰绳,马儿高嘶一声,两条前腿腾空而起。几乎感觉就要被甩下去了,一只有力的手臂就紧紧抱住了晴玥,朱高煦单手持缰,面目狰狞,一个漂亮地收缰回身,他的马居然又稳稳地落下了前蹄。
只是这匹马此刻已被累掉了半条性命,再也没有力气奔跑了。
见马儿只会突突喘气了,朱高煦愤恨地唾了一声,抱着早已吓得腿软的晴玥下了马:“百密一疏,还是被你追上了。”
朱高燧大笑,还像是往常胡闹的样子,“二哥只能怪她没用拖累了你,要不然我哪里能追得上!”
“是谁叫你来的?如何知道我是往北平去?”朱高煦面色阴沈。
朱高燧见此,敛起笑意,“是大哥派我来的。”
朱高煦攥起了拳头,指节发白。
“他说你必然是往北平府去找父王了,父王自来最宠爱你,必然会庇护你。他还说你必是拿着燕王府的行令连夜出的城,大队伍追你恐是来不及。不过你带着晴玥,总也快不到哪里去,如果单骑快行,一定还追得上。”朱高燧看了一眼瘫坐在地上的晴玥,憔悴可怜,摇了摇头,又道,“大哥说我素来与你亲厚,若能追上,说不定还肯听我说一句。”
“驿站的马都被我动了手脚,你如何追上的?”
朱高燧神秘一笑,“大哥早已料到了。出城的时候,找了两匹最好的马给我带了出来。我两匹马交换骑,中途还歇了整整半天,如此只三日半就追上了你。”
朱高煦垂目不语,只能叹恨自己棋差一招。
“二哥,我从来都是和你一边的,所以这件事我两不偏帮。但是娘娘和大哥的话我还是要替他们带到的。”朱高燧神色郑重,“娘娘说晴玥到底是舅舅的女儿,舅舅已经开了口,而且也向娘娘许诺一定会好好照顾她,所以我们已经没有理由留她了。”
“那你可知晓,这背后其实是皇太孙想要她去?”朱高煦怒不可遏。
朱高燧无奈点了点头。
“所以你也要帮着大哥和娘娘,用二哥的女人讨好皇太孙?”
“我没有!”朱高燧大声反驳,说时迟那时快,朱高煦已经拔剑而出,不由分说猛刺了出去。朱高燧始料未及,大惊失色,抓起未脱鞘的宝剑就去格挡。可他哪里是朱高煦的对手,对方根本不用招数,只故意握剑如刀,只往他的剑鞘上砍,几剑砍下,火星飞溅,烈日下炽白的剑刃反射着刺目的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