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燧根本睁不开眼,双手被震得裂痛。
朱高煦目色殷红,猛击而下,朱高燧憋红了脸也快要支撑不住。朱高煦见势一个左勾脚踢在朱高燧的左膝盖上,一声嗷叫,朱高燧的宝剑应声而落,抱着膝盖痛苦地摔倒在了地下。
朱高煦喘着气,冷眼俯视着弟弟。
“二哥,你好狠的心啊。”朱高燧痛得面容扭曲。
“怕什么?!我留着劲儿呢。”朱高煦将剑退回剑鞘,“最多瘸半个月。”
朱高燧憋了一肚子气,却不敢当面发泄:“我就说我是拦不住的,娘娘偏叫我来做这个‘先锋’,我就知道是挨打的命。”
朱高煦转身将晴玥从地上拉了起来,刚才那一路砍杀,看得她惊愕不已,面色苍白,此刻还未缓过劲儿来。
“你看看这个。”朱高煦压下晴玥的衣领,前几日的掐痕几经散去不少,但依然清晰可见,倒是脖子两侧的两个下力的指印还赫然紫黑,在晴玥雪白的脖子上,显得突兀惊骇。
“我问了半夜,她也不敢同我说出原委,我不知道她在怕什么,但断定这和皇太孙丶魏国公府脱不了干系。”朱高煦边说边将晴玥扶上朱高燧的白马,又将马鞍上挂的羊皮水袋解下来一个,扔到朱高燧的面前,“竟然有人敢在燕王府下杀手,我想想就有些后怕。”
朱高燧抱着膝盖,惊愕的说不出话。
朱高煦又道,“父王和娘娘的心思,我们心知肚明。”荒凉的官道上,只有他们三个人,晴玥耳聋听不见,他也没有什么顾忌了,“要拿一个女人做低讨好皇太孙,我也不是不能理解他们的用心。只是,如今恐怕是我们太轻敌,燕王府里已经不干净了。”
“所以你要将此报告给父王?”朱高燧恍然。
“于公,为了我们燕王府的生死荣辱,是这样没错。”朱高煦说着翻身上马,“但是于私,我也断不能让她做了大哥的棋子。”将身后晴玥的手臂紧紧环在自己的腰上,朱高煦怜惜地说,“她告诉我,她不愿意跟着皇太孙。”
朱高燧哗然,心里说不上是惊讶还是钦叹,“二哥没有看走眼。”
“至于舅舅,魏国公府里的人几次三番要置她于死地,我想你也还记得吧。”
朱高燧回忆起和晴玥初见的时候,她就已经在被人慢慢地喂毒了,幸而被他们偶然发现。而她今日沦落至此,母亲被人打死,双耳又失聪,也是被自己在魏国公府的那位表姐所设计。犹记得那日大雨瓢泼,他和二哥在魏国公府外的泥地上找到昏迷不醒的她,纤纤瘦弱,浑身鲜血,被雨水任意冲刷,真真是可怜可怖。
朱高燧犹豫了,擡眼望向二哥,他眼中是至诚的恳求,当即下了决心,“你骑我的马快走吧,至多半日就要到了。我且在前面的驿站替你挡一阵,就说你打伤了我,劫走了我的马。”
“本就是如此!”朱高煦抱拳遥谢,“二哥欠你一回。”
***
这一夜,几乎是马不停蹄。
朱高煦怕晴玥昏睡过去而落马,就将她和自己绑在了一起。晴玥就这样半昏半醒的在朱高煦的脊背上靠了一夜。直到黎明前的微光刺醒了晴玥,她艰难地睁开眼。
东方,即将喷薄而出的太阳已经逼近了地平线,漫天的朝霞灿烂夺目,殷红似血,苍苍茫茫染红了大半边天空,还未完全落下的月亮早已黯然失色。官道两旁广阔无垠的田野不断地向后倒退,晴玥擡眼往前方看去,北边的的地平线上已经逐渐出现一条长若伏龙的黑影。
“那是北平的城墙吗?”晴玥伏在朱高煦的背上,虚弱地问。
朱高煦没有回答,彻夜的骑行已经让他疲惫不堪,他松开握着缰绳的左手,握住环在自己腰上晴玥的手。晴玥的手冰冷如夜,朱高煦的手粗糙温热如即将到来的黎明。
“万事有我。”朱高煦对晴玥说,声音嘶哑,却只有他自己听得见。
作者有话要说:
☆丶六十三:燕王
北平府,丽正门。
一群城外的老百姓正提着篮子,背着箩筐,推着小独轮车在排队,查路引的门官李浑昨天夜里赌钱刚输了小半个月的俸禄,心里正烦闷的很。所以一早盘问路人就格外刁难,非得要人家塞两个鸡蛋,给几个铜钱才利落地放人过去。
李浑正在谋算一个中年大婶抓的几只老鳖,忽闻哒哒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擡眼一瞧,两个人正策马而来,一路尘飞,来势汹汹。李浑心中一惊,大清早的可不能出什么乱子,忙吆喝兄弟拿起家夥。李浑远远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