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快快下马!冲哨乃是死罪!”
来人如丝毫未闻。
“再不下马,莫怪爷爷不客气!”
见马蹄只是越跑越快,李浑咬咬牙,大喊,“上马绊!上马绊!”
排队进城的人群见状都惊慌起来,忙往一旁闪避。
朱高煦遥遥看见几个守城门的士兵把城门封住了,暗骂一声蠢货。只拉紧缰绳,夹紧马肚,猛挥两下马鞭,只片刻就已身临城门下。
“快拦住他!快拦住他!”李浑大喊,士兵蜂拥而上。
朱高煦哪里把这些个草包看在眼里,未出鞘的剑横空一挥就将围刺而来的长戟尽数挡了回去,“狗眼都瞎了吗?也不看看我是谁!”说着亮出腰间的澄黄令牌,顺手猛得收住缰绳,马儿一个仰身停了下来。
一个士兵上下打量眼前满身尘土的男子,忽就认了出来,跪倒在地,“参见郡王!参见郡王!”
李浑听了一哆嗦,这才认出来眼前的祖宗,两腿一软,扑通跪地,“小的眼拙,没有认出是郡王殿下,郡王殿下恕罪!”
身后的晴玥已经有些支持不住了,朱高煦此刻不愿费神计较,只高声命令:“速速套辆马车来,派人禀报王爷我回来了,再请道衍师傅到延春阁候着,就说我这里有重病的人。”
李浑瞥了一眼高阳郡王身后的女子,面如白纸,立刻领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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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被人平放了下来,身后软软的,颠簸了数日,几乎要松散掉的身体终于获得了片刻的舒适。朱高煦扶着晴玥的头,喂了一点清水,晴玥这才缓缓的睁开眼睛。
混混沌沌,不知何时居然已经换乘了马车。马车不算宽敞,但是跑得四平八稳,凉爽的晨风阵阵吹进,甚是舒服。高高低低的屋檐如走马灯一样从马车的小窗掠过,虽然看不到也听不见,但晴玥似乎都能闻到街道的繁华兴荣。
这就是北平?曾经的元大都,未来的北京。
晴玥记得,燕王在北平的府邸就是元朝的皇宫。
想着,马车小窗外的景致消失了,只剩下一片四方的湛蓝天空。晴玥不知道,自己身处的马车正狂奔在平坦宽阔的御道之上。跑了片刻,马车渐渐停了下来,朱高煦撩开车帘,帘外已经有将士恭候。
“参见郡王殿下。”
“起来吧!已经通知王爷了吗?”
“禀告殿下,王爷巡边去了,此时应该还未行远。末将得知郡王回北平,已经命人给王爷送信去了。”
借着朱高煦撩起车帘之际,晴玥歪着头向外看去,只见一座巍峨高大的宫殿式宫门就赫然立在眼前,蓝底金边匾额上写着“崇天门”三个大字。宫门两侧三处阙,形如雁翅,重檐歇山顶的样式,倒和北京故宫的午门有几分相似,但是此刻眼前的崇天门更为小巧秀丽。
想着,晴玥不禁暗自嘲笑,此处可不就是未来的北京故宫么。想那战功赫赫的燕王,日日夜夜坐在这华丽宏伟的前朝旧宫之中,怎能不滋生出对皇权的渴望。再想到朱高煦,有朝一日他也会是这样吗?望着眼前朱高煦的背影,晴玥又渐渐迷糊了起来。
“道衍师傅何在?”朱高煦又问,“随侍王爷巡边了吗?”
“道衍师傅此刻正在府中,得了郡王的吩咐,已经准备下了。”
“那就不要耽误了!”朱高煦说罢退回车中,回头看了晴玥一眼,只是片刻,似乎又烧了起来。忽然想起什么,顿觉不安心,撩帘高声再吩咐道,“若是还有人从应天府来,必须先回过我再通知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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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春阁。
晴玥昏睡在黄花梨雕花描金榻上,身上盖着织花云锦薄被。
道衍师傅皱眉搭着晴玥的脉,眯着眼将她的脸上下打量了好几番,摇着头长叹了口气。
朱高煦大惊,“不好吗?”
道衍一楞,笑眯着眼摇了摇头,“还好,还好,不过是先受了寒气,后又受了暑气,她身子弱,寒热交替,来得生猛,有些受不住。”说着,道衍起身执笔开方,“再者近几日劳累了,气弱体虚也是有的。”
听到这话,朱高煦才松了口气,坐下来给自己倒了杯茶。
“但也不可太大意,这往后需得好好的养。她从前受过很重的寒湿,而且不止一次。如果再疏于调养,恐怕会落下病根。”
“寒气?”朱高煦想起从前听过的传闻,“她好像曾经在寒冬腊月里落井。听说捞上来的时候已经没气了。入了土埋了一半又活了过来。”
“有这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