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衍师傅的笔悬在空中,若有所思。
“这事在应天府也算是个奇闻,我当初只当坊间戏言,听过就罢,也没放在心上。如今说起,倒是从没有问过她。”朱高煦望着床上的人,叹了口气,“不过今年冬天,她的确身受重伤,又在雨水里泡了几个时辰。”
“如此。”道衍师傅点点头,有些同情。
“那次之后,她的耳朵也听不见了。”
“有这等事?可曾看过大夫?”
“看了许多大夫,还请过御医。”提及于此,朱高煦还是有些不悦,“但是都说并无实症。药也吃了不少,可是一点好转也没有。方才道衍师傅把脉,可看出她的症结了吗?”
道衍师傅抚须而笑,“郡王看得起和尚,把我当神仙了吗?御医都诊治不好,又没实症,哪里能轻易被我看出症结。”
朱高熙回以一笑,“在王爷心中,道衍师傅就如神仙一般,神机妙算,运筹帷幄。我们燕王府上上下下,无不敬重。”
听高阳郡王这般奉承,道衍很是受用,“听郡王所言,我推算这位姑娘是受了极大的刺激,才会突然耳聋,所以脉象上看不出实病。”
“道衍师傅所言极是,她的母亲和娘舅都是活活在她眼前被人打死的。”
道衍闻言,面色哀重,叹了口气自言自语:“不听话呀,不听话。”
“师傅说什么?”
“我说她肯定正是如此,才听不见的。”
“那师傅可有什么良方?”
“她这是心病,也是业障,哪日因果得熟,该来的自然会来。”
一席话说得云山雾绕,朱高煦一点都没听明白。正琢磨着,一个小厮在门外禀报,“郡王,信差到了。”
“叫他在外面等着。”朱高熙说罢立刻起身出去,道衍也随他一路。
“禀告郡王,王爷看了信知道郡王返回北平,已经即刻动身折返。小的一路快骑,想必此刻,王爷也已至城外了。”
“甚好!”朱高煦面露喜色。
“郡王,还有一报。”
“何报?”
“城外一百里的驿站来报,世子殿下今日正午之前也将抵达北平。”
“什么?!”朱高煦大惊,世子居然亲自来追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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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殿后殿。
燕王朱棣身披银灰轻甲,面色黑沈地坐在堂上,他一手扶立长剑,一手攥着燕王妃的信函,盯着堂下的三个儿子。
已经过了快半个时辰,朱高燧的膝盖还痛得厉害,已经有些坚持不住,豆大的汗珠冒在额头,却也不敢吭声。世子瞥了一眼朱高燧,面露愁容,又看了一眼朱高煦,他也黑着脸生闷气,那模样简直像极了堂上的王爷。
暗叹了口气,世子只得当出头鸟,“天气炎热,父王不如先换了常服再来训诫儿子们。”
朱棣深吸了口气,努力抑制着怒火,“很好,很好。当哥哥的拿弟弟的心上人讨好媚上,做弟弟的为了个女人违逆母亲和哥哥。那你怎么想呢?”燕王问朱高燧。
“我?”朱高燧惊了一下,转头向两个哥哥求救,却没人理他,只得试探小心地说,“我没怎么想,我听父王的。”
“没根性的东西!”燕王怒不可遏,一把将手里的信攥成团扔向朱高燧。
朱高燧闪了一下没躲过,脑门子生生挨了一下,也不敢吭气。
“这个就是你上次跟我说的女人?”燕王的目光逼向朱高煦。
“是。”
“可你从未说起看上她的是皇太孙。”
“我……”朱高煦心虚,“我说是贵族子弟。”
“呵呵,贵族子弟。你倒是学会避重就轻,浑水摸鱼地跟你老子说话了。”
朱高煦垂头。
“你有什么打算呢?”燕王居然在嘴角拉起一道笑容,“大老远地带她跑回北平,是想我替你做主吧?”
“我?”朱高煦犹豫了片刻,下定决心,“我想请父王麾下的刘副将收她为义女,然后再请旨让她给我做郡王妃。”
“郡王妃?”燕王的脸都乐开了花。
“是。”
“很好,很好。她现在人在何处。”
朱高煦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却又不敢不答,“她在,在延春阁的偏殿休息呢。”
“延春阁?”燕王点点头,转而对身侧的护卫道,“去延春阁,就地斩了。”
作者有话要说: 补充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