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不能看着晚辈因女人而不睦,大怒之下斩杀了这名女子。”
“父王不要!”朱高煦面如土色,跪行到燕王脚下,“我从来没有求过父王什么,今日只求父王饶过她。我此刻就带着她回应天府,若是皇上丶皇太孙那里有任何罪责,孩儿愿一力承当。”
望着自己最心爱的儿子,朱高煦眼中的诚恳哀求是燕王从未见过的,他有一点心疼,但是不足以撼动他的决定。擡手摸了摸朱高煦的头,燕王面露慈色,和声道,“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父王也是过来人。既然如此,今日就由父王亲手来帮你过这一关吧!”
说罢,长剑脱鞘而出,燕王面腾杀气,用力踢开儿子,拔步直奔延春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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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春阁。
晴玥刚刚沐浴完坐回床上,小丫鬟端着药一口口地正喂着。忽然眼前的碗一抖,小丫鬟就连碗带人地跌坐在地上,目光惊恐地盯着前方。晴玥擡头,就见一个身披盔甲地高大男子提着剑来势汹汹地冲了进来。条件反射地立刻拽着小丫鬟往床上退了两步,“你是谁”还未问出口,男子的剑就毫不犹豫地劈了下来。
朱高煦紧跟其后,见状飞步上前挡下王爷的剑,苦苦哀求,“不要杀她,不要杀她。”
朱高燧也上来拉住王爷的手臂,王爷怒发冲天,用手肘猛地撞开小儿子。朱高燧痛嗷一声摔倒在地,鼻血就淌了出来。
屋子里的下人乱作一团,门外一路侍卫举着剑,也是进退两难。
看着眼前的一幕,晴玥是心跳如狂。这如利剑穿心的眼神,只见过一次,可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眼前的男人正是燕王朱棣,他要杀自己,他为什么要杀自己?
燕王见儿子们如此,更是面红筋涨,怒如金刚,他大吼一声,狠力撞开朱高煦,长剑一挥,直刺而下。
“啊!”晴玥绝望地尖叫,一个人影忽就飞身扑来,重重地压倒在她身上。片刻,缓缓睁开眼睛,泪水模糊的视线渐渐清晰,世子的脸痛苦地扭曲着,苍白如纸,汗如雨下。周围的人都惊怖地围在世子身边,嘴巴张张合合,手忙脚乱。
晴玥头疼欲裂,只看到燕王惊愕地呆立在床前,手上握着剑柄。
馀光中,织花云锦被上开出了一朵鲜艳刺目的红花,晴玥低下头,世子的左腿已经被鲜血浸透,翻开的皮肉间,白骨赫然可见。
浓重的腥味扑面而来,晴玥胃中一涌,眼前瞬间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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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天了,整整十七天了。
晴玥拨了拨手上的铁镣,叮当作响,这样的声音是她在黑暗中唯一的慰藉,她又可以听见了。可是她却什么也看不见,在这黑暗的地牢里,只有墙角裂缝里透进的一丝阳光让她能知道天明天暗。
每一天,都在想朱高炽。他为自己挡下的那一刀,为什么?
每一天,都在想朱高煦,他为什么没有来救自己。
每一天,都在想朱允炆,千里之外,他可曾知道自己已经消失很久了。
每一天,都在想燕王朱棣,史书上写的他的残暴。
每一天,都在想自己,能不能活下去。
晴玥苦笑,原来自己还是很想活下去的,即使是跟着朱允炆在宫里等着逼宫的那一日,也好过此刻在这里,随时可能被朱棣拖出去杀了。
蝼蚁尚且偷生,何况她呢?
忽然,晴玥听到脚步声,随即地牢的门被打开,轰隆隆地震痛耳膜。几个人影簇拥着几个跳跃的火把走了进来。
火把的光芒让晴玥一时间不能适应,只能看见最显眼的一个人穿着直筒的姜黄袍子站在最前面。眼睛渐渐适应,那人头上光亮,是个和尚?那和尚的面容渐渐清晰,一把长须,精瘦的面孔,竟是这样面熟。
晴玥惊呼出来,“你是,你是,那个大夫。”
和尚点点头,“贫僧道衍。”
“道衍?”晴玥困惑,她万万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他,这个人不是当初给二姨奶奶的娘亲治病的赤脚大夫吗?还神神叨叨地对自己说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话,还撮合自己和冯仲。他怎么成了个和尚。
“我早就告诉过你,若能就此停下脚步,或许还能救下几条无辜的性命。”道衍明显已经认出晴玥,此刻是痛心疾首,“可惜你没有听老夫的劝告。”
此话如当头一棒,打得晴玥说不出话来。
“我只问你一句话。”道衍蹲下身子,凑近低声问,“世子会不会在今年去世?”
地牢中火把冉冉,照得人影如厉鬼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