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比射箭的时候欺负我了,比如娘娘屋里那个翡翠的八角炉是我碰破的,比如我很想回北平,很想父王。”
晴玥凝望着朱高燧,他眼中晶莹闪烁。
“她也是个很蠢的女人。”朱高燧说的时候,露出幸福又心疼的笑,“每天脑袋里只想着怎么让别人过得好,从来不想自己要什么。那一年魏国公夫人带着徐凌玉到我们府里来,我们都知道她们是因着大哥加封和选妃的事情而来。大家都有些瞧不起她们的做派,只有兰馨这个傻子,真以为徐凌玉有朝一日会成为自己的主母,想要和她那个什么丫鬟先熟知熟知。结果反被那个丫头羞辱了一番,说她是个不上台面的通房丫头,就会爬主子的床。”
“你说的是春棋吧。”晴玥仰头饮了一口酒,辛辣刺鼻,眼泪立刻就涌了出来,“所以你在吃饭的时候,就把这个仇报到徐凌玉身上,让她当众出丑。”
“你怎么知道?”朱高燧诧异。
“哼,”晴玥苦笑,“她弄脏的那件衣服还是我们帮她洗的呢。”边说边学着春棋那副张狂做派,捏着嗓子学道,“这可是前儿宫里才赐出来的,弄坏一点仔细你的皮。”
朱高燧朗声大笑起来,只夸晴玥学的好,又道,“那你还是好的,算是没帮她洗头。”
“洗头?”晴玥一楞,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你把菜都泼到她头上去了?”
“那是当然!”朱高燧站起身来,边说边演,“我啊,假装起身给大哥丶二哥添酒,其实是瞄准了丫头正上菜,脚下一勾。啧啧,那真是满满的一盘手撕凉鸡啊,顶着脑袋就盖下去了。你是没看到她那个样子,辣椒油腌得她直哭着叫娘。”
晴玥乐不可支,连连拍掌,“干得好!干得好!”
“多亏她运气好,没碰上一道滚烫的芙蓉鸡汤,这要一盆下去,恐怕只能去当癞子了。”
两个人捧腹大笑起来,笑得连眼泪都滚了出来,笑着笑着笑停了,眼泪却如何也收不住。朱高燧吸了吸鼻子,拿袖子擦了两把,举起酒瓶慢慢把酒倒在地上。晴玥也学他,自己仰脖子喝了一口,馀之都洒在地上,遥祭兰馨。
“还有你!”朱高燧的目光扫向晴玥,“因为你的母亲曾经养育过世子,因为你身世可怜,因为二哥喜欢你,所以兰馨一直很疼你。”
再也控制不住,晴玥捧着脸大哭起来。
朱高燧眼圈殷红,却强忍着,“我还算分得清是非,所以不会恨你,毕竟那是她自己做的选择。但是我不会原谅你,因为是你给了她一个活不下去的理由。当然,我也不会原谅自己。”
晴玥垂头不语,只任泪水默默的流。
“这个给你。”朱高燧往晴玥手里塞了个明晃晃的东西。
“二爷的匕首?”晴玥愕然,眼中还噙着泪。
“你留在延春阁了。”朱高燧起身要走,“世子已经有了好转,但是不代表父王不打算杀你了。这里我会尽量派人盯着,暂时应该不会有性命之忧,但是以防万一,你还是拿着傍身吧。”
“谢谢。”晴玥愧疚,自觉不配让朱高燧帮自己。
“你不必谢我,我只是不想二哥再和我一样了。”
作者有话要说: 1:是的,三爷爱兰馨。
2:兰馨不是自尽。
☆丶六十六:入宫
辽王府,门楣游廊,窗几柜阁,大红的绸花喜字还鲜亮如新。
八月十五中秋家宴,皇上一时动念就为朱植选了一门亲,新王妃是武定侯郭英的三女儿,次月就拟了好日子完婚。新婚后的辽王府,府内一派新气,可朱植却兴致不高,除了在众人前撑出一副喜乐颜,私底下却常常以公事繁忙为由,不是往太子宫去,就是邀皇太孙在书房议事。
“十五叔新婚,照理该与王妃娘娘多聚,倒是为了我而耽误了。”
“这是刚到的,我已经看过了。”朱植将最新的密函递给朱允炆,面露疲色,似乎全然没有听到朱允炆先前的话,“北平那边最近围得跟铁桶一样,我的人真好不容易套弄到消息,看来老四这次防备的很紧。”
朱允炆展开信来看,面色沈重。
看到朱允炆的表情,朱植像是一点都不意外,“老四家的二小子估计也没料到他的父王这次会如此舍私为公。不仅不包庇他,还差点把那丫头杀了。”
握信的手一紧,朱允炆愁忧道,“此刻,她真的不要紧吗?”
“说不好,听说朱高煦直接被他老子关起来了。”朱植眉头锁起,“他若不得自由,那北平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