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慷慨悲歌,更是锥心煎熬。但青沈星眼中闪烁的光芒,是让人动容的勇气与坚定。晴玥想,一个被医生判了死刑的绝症病人,都能不惧死亡拼命求生。或许自己,也应该试着多一点希望。
“万事小心,祝你们马到功成。”晴玥从箱底取出一个小布包交给青沈星,“这个借你,说不定哪日还能救你一命。”
“这是?”困惑地打开,眼前是一把几寸长的的带鞘匕首,上面的云牙纹精致灵动,掂量在手中粲然一笑,青沈星道:“我用的是长剑。但这把匕首也可贴身收着以备不时之需,谢谢你的好意。”
晴玥摇了摇头,“这是高阳郡王昔年赠于我的。你们在北平地界,又要征集燕王的主力,恐怕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若是遇到什么阻难,甚至有碍性命,你可以此为信求助高阳郡王。”
青沈星眼中覆杂起来,深看着晴玥沈默了片刻,叹了口气,“你日后会知道,离开他一定是对的。”
晴玥努力扯出一个笑容,却是苦涩,“你要保重!”
***
大明洪武三十一年闰五月十六日,皇太孙朱允炆宣布登基即位,在奉天殿接受百官朝拜。新帝以明年为建文元年,大赦天下。皇太孙妃马氏册立为后,长子朱文奎册立为太子,魏国公徐辉祖加太子太傅。
“晴姑姑,快来快来。”太子朱文奎趴在乳|母红茵肩上,摇着一个花布老虎,笑声如铃。
“是,殿下。”晴玥一边笑应着太子,一边帮忙擡着个琉璃花鼎,同众人一并忙碌着。
“这坤宁宫真是富丽堂皇,竟是比太孙宫还要漂亮。你快看那个鸟,怎么那么好看的羽毛。”
“那当然,这可是皇后娘娘的寝宫。”
“哼,如今我也是皇后娘娘身边的人了,看那太子宫的巧儿还敢不敢欺负我。”
“什么太子宫啊,她现在是太后娘娘宫里的人。”
“是啊,是啊,我都还不习惯呢。太孙殿下已经是皇上了,太子妃殿下现在是太后娘娘!”
这已经是迁宫的第三日,太孙宫里的东西已经搬得差不多。虽还未除孝,却因为忙碌了起来,宫里的人好像暂时忘记了先皇驾崩的哀痛,忘记了西宫厢房里殉葬的几十条性命的可怖,沈浸在一时的静好岁月。
收拾停当,一宫众人齐齐站在坤宁宫外给皇后娘娘请安。晴玥在人群中望向马氏,她还是着一身孝服,但头顶的发髻明显与从前不同。虽是年纪轻轻,但已具几分威仪,稳稳立在堂上,训诫众人也是严慈兼备,竟有几分神似燕王妃的气度。心中莫名浮起一丝酸涩,只有这样的女人才配立在他侧,俯瞰天下吧。
吃过晚膳,皇后念众人辛劳几日,开恩放诸宫人提早下去休息。晴玥受到垂爱,又因青沈星北上未回,就得了一间屋子独自住着。或许是刚挪了地方不习惯,夜里翻来覆去如何也睡不着。睡不着觉就爱胡思乱想,想徐辉祖,想青沈星,想朱允炆。晴玥只恼恨自己当初在现代没有熟读史书,了解此时的各方利弊,否则也能帮一帮朱允炆。可是转念一想,即便熟读了又如何,先不说那些史料是否真的如实。只说现今的明朝确实面临好几大痼疾,都不是能够轻易解决的。
越想越清醒,晴玥索性坐了起来,推开床边的窗户,就见一轮圆月高挂,夜风轻摇枝桠。今天是十六,月亮却还是如此圆满。思绪不禁漂浮到那日在太孙宫后殿与朱允炆对月长谈,他叫自己怜取眼前人,是不是也在指他自己?
咯吱一声,房门被推开,晴玥循声望去,只见门外一个孤单的身影,月光下他的衣裳泛着深沈厚重的金黄光泽,肩头的腾龙刺绣威武凶悍。
“朕累了,来看看你。”
晴玥失语,朱允炆缓步踏来,在床沿坐下,伸手去扶头顶的纽金翼善冠。晴玥会意忙擡手帮他去摘,赤金龙头的簪子拔下来,沈甸甸的握在手里,冰冷如霜。摘下头冠,晴玥赤着脚将其在案上放置好,又躬身去给朱允炆脱靴,扶他慢慢躺下。
“皇上睡吧,奴…晴玥在这守着您。”
朱允炆眉梢微动,慢慢合上眼睛,只抓着晴玥的手在掌心摩挲,仿佛有千言万语都只在这肌肤相触之间静静倾述。
“陪朕躺一会,只是躺着。”
月光下,朱允炆的脸看起来疲惫又消瘦,好像不过是短短数日,他整个人都沧桑了些许。这一次,晴玥没有抗拒,听话的靠着朱允炆的肩头合衣躺下。
夜沈如水,月华如泻,彼此的呼吸都清晰可闻。
“皇后与朕说起充实后宫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