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了那四个字,皇妃娘娘,捏着下巴的手也更加用力。他狠狠的盯着晴玥,似要将她生吞活剥。晴玥也不挣扎闪避,积怨太深,终生难释,今日夜闯军营,倒也想过回不去的事,倘若侥幸能解逼宫之危,似乎什么结局也算值得。
两个人还在拧着莫名其妙的劲,晴玥突觉一股湿湿热热的感觉从肩头传来,艰难的侧目望去,一个硕大的毛茸茸的脑袋正抵在脸旁。
“啊!!”凄厉的一声尖叫,朱高煦顿时松了手,晴玥顺势就四仰八叉的摔了下去。还没明白过来,就看见那头巨大的獒犬涎着舌头对自己直哈气,竖着尾巴摇得无比欢快。晴玥羞愤地转过头去,怒视着朱高煦
朱高煦立刻做无辜状,先前的愤恨一扫而空,晴玥正要骂出口,心底却莫名的一软。就在这时,眼前一晃,一双有力的大手就将她横抱而起。想要挣扎,却怎么也使不上力气。朱高煦目不斜视地走向软榻,又恢覆了面无表情。一个轻松的转身就落坐在软榻之上,却丝毫没有让晴玥下去的意思。
朱高煦单手一擡,晴玥就痛得倒吸一口气,他毫不客气的把她肩头的衣裳从里到外一把扯了下去,粗鲁得狠。半羞半恼的挣扎着想要推开他,却架不住被对方按得死死的。不知道是不是营帐里火烧得太旺,只觉得耳根发烫。
“营里守夜的箭都是淬了毒的,一时半会虽死不了,可过后那腐肌噬骨的滋味也能逼得你自杀。两军交兵不杀来使,我可不想坏了规矩。”朱高煦漫不经心的说着,捣鼓起手边的瓶瓶罐罐:“还装什么不通人事。”
“你说什么?”晴玥不悦。
朱高煦擡头瞥了对方一眼,又埋头撒药粉,裹细布,嘴里顾自念叨:“战场上受伤的都是大老爷们,粗手粗脚惯了。你要疼,就自己忍着。”
嘴头这么说,手上却是小心翼翼,晴玥心头骤然一暖,又觉得有些好笑,或许他还是从前的那个他。人前虽总是一副阴毒腹黑丶韬光养晦的样子,心底却总有一方柔软。
“刚才胖头不是有意吓你。”
“胖头……”晴玥困惑地望向那只健硕的獒犬。
“不记得了吗?”朱高煦擡头皱着眉。
它竟然是胖头?心中一阵惆怅惘然,脑海里浮现起多年前那只泥泞里奄奄一息的小狗,觉得很难将它跟刚才那只威风凛凛的獒犬联系到一起。难以置信的转过头去,那只獒犬正对着自己吐舌摇尾示好。晴玥顿时觉得好像冠上胖头这个名字,这獒犬看起来倒有点哈巴狗的味道了。
“你自然是不会记得我们。”
朱高煦冷哼一声,晴玥还没回过神,就觉手上一松,被人一把推了出去。趔趄着站稳脚,背过身将衣服整理好,虽是隐忍却还是在心里骂朱高煦喜怒无常。
“徐晴玥,很意外吧。那日的落水狗儿,竟是极品的獒犬。恐怕你更没料到,当年自身难保的朱高煦,今日也不是池中物了吧!”
“晴玥从不敢小觑郡王!”晴玥定身跪下,没有丝毫犹豫。
“你做什么?”朱高煦面色一惊,又很快掩藏下去,只留下冷漠,“你这一跪,不会是傻到要替皇上求情吧?”
“晴玥正是此意,恳求郡王殿下能令燕王殿下回转心意,到底是嫡亲叔侄,先皇看着,天下人看着。”这样的话脱口而出,竟没有丝毫荒唐之感,晴玥望着朱高煦,至诚至恳。
嘲笑在朱高煦脸上化开,带着点无奈,“你在皇宫深养数年,难道连脑子都被富贵荣华塞坏了吗?皇上当年割断骨肉对亲叔叔下手之时,也该料到自己也会有今日。”
“各路藩王虎视眈眈觊觎皇位,皇上一朝为君,治理平定天下自有些铁腕手段。那也是诸位藩王有不臣之心在先。”晴玥说着就激动起来,脸上一片赤红。
“铁腕手段。说的好。”朱高煦冷笑着摇了摇头,实在是不能理解对方时至今日还如此幼稚。想着心中又一酸,大约是关心则乱丶走投无路才会来冒死冲营吧。“成者王侯败者寇,他日史书上会留下我父王的铁腕手段,诛绞了扰乱朝纲的佞臣,稳定了大明江山。”
晴玥瞳仁一缩,身子也垂软下去,早知是这个结局,却还是不甘心要来。长叹一口气,缓缓站起身,“看来是来错了。那么晴玥祝郡王,早日成就大业!”冷眼望着朱高煦,晴玥朝他郑重施礼,然后毅然转身。
“站住!”朱高煦喝止住对方,飞步上前将晴玥抓住,“明日过后,清宫三日。到时宫内上下连一只蚂蚁都不会留下。”
受伤的肩头几乎要被对方捏碎,晴玥的脸苍白如纸,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