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下方还未上场的几人,苏温言知道,对方绝对不是碌碌无为之辈,这一次怕是要扬名了。/t^a+y′u¢e/d_u·.·c/o-m-
苏温言不喜欢这种名号,只要有了这样的名号,那江湖上大大小小的人都会想要来挑战你,看看你是否配得上这样的名号。
所以苏温言也挺不喜欢在京城时得到的青魁这个名号的,毕竟你比的人里面有多少是武林中人呢?大多不还是世家子弟吗,所以其实江湖上的人都不认苏温言的,没办法苏温言也不喜欢。
但这一次的比武大会,虽然不是皇帝安排组织的,但也是湘王安排的,所以也算是江湖上的空前盛世,几乎所有的大门派都派了人来参加,就是为了在湘王面前露个脸,在江湖各个前辈面前让自己的小辈传出点名声。
将来行走江湖的时候好叫其他人知道,不至于别人不认识。
这一点对于这些想要在江湖上行走的江湖游侠来说,名声名头比什么都重要。
.....
日头爬到中天时,东南角的持枪汉子终于动了。他将枪杆从肩头取下的刹那,周遭的喧嚣仿佛被那道铁影吸走了大半,原本嘈杂的看台竟诡异地静了一瞬。
“沧州,霸王枪,刘文斌。”
三个字砸在擂台上,像是三块落进静水的青石。他抱拳行礼时,枪杆在地面轻轻一顿,夯土铺就的台面竟簌簌落下细尘 —— 那精铁长枪足有七尺长,枪尖处凝结着一点寒星,分明是淬过冰水的 “冷锻” 工艺,寻常铁匠绝难打造。
苏温言忽然坐直了些,指尖在茶盏沿划了个圈:“霸王枪派失传三十年了,没想到竟还有传人。” 他记得幼时在祖父的兵书里见过记载,这枪法最重 “势” 字,起手式便要如霸王举鼎,一枪刺出能裂石穿甲。
湘王眯眼细看,见那刘文斌虽面色黝黑,脖颈处却有圈明显的白痕,显然是常年戴头盔留下的印记:“沧州距此千里,他带着这般重的铁枪赶路,光是这份气力就非同小可。”
话音未落,裁判的令旗已挥落。
刘文斌枪尖猛地一沉,原本斜指地面的长枪骤然绷直,枪缨上的红绸还未及飘动,整个人已如离弦之箭向前窜出。那精铁枪身在阳光下折射出的银光并非一道,而是层层叠叠的虚影 —— 竟是霸王枪中的 “破阵式”,一枪刺出能同时笼罩对手上中下三路。_a-i/l+e·x^i?a*o~s_h`u_o~.\c¢o?m′
“好快!” 看台上爆发出惊呼。苏温言清楚地看见,刘文斌持枪的右手虎口处缠着层厚布,布面浸过桐油,在发力时紧紧贴住枪杆,这是为了防止枪身打滑而特制的 “锁枪布”。
他对面的对手是个使双刀的汉子,见枪影袭来慌忙横刀格挡,却听 “铛” 的一声脆响,双刀竟被震得向上翻起,露出胸前空门。刘文斌枪尖顺势一绞,枪杆如灵蛇般缠住对方手腕,只轻轻一挑,那汉子的双刀便脱手飞出,钉在擂台角落的木桩上,刀柄还在嗡嗡震颤。
整个过程不过三息。
刘文斌收枪而立时,额角的汗珠顺着黝黑的脸颊滑落,砸在枪杆上晕开一小片湿痕。他并未乘胜追击,只是持枪行了个半礼,喉间发出沉闷的声息:“承让。”
湘王端着茶杯的手顿了顿:“这枪法霸道却不暴戾,倒是难得。”
苏温言望着那道立在擂台中央的身影,忽然想起方才他站在台下时,腰间酒葫芦里的酒始终未动。此刻才明白,那不是定力好,而是早已将精气神凝聚在枪尖 —— 霸王枪讲究 “枪在人在,枪亡人亡”,看来这年轻后生,是把祖宗的规矩刻进骨子里了。
看台上的喝彩声浪刚起,刘文斌已转身望向西侧,目光直直落在武当道长身上,枪尖微微抬起,像是在无声地发出挑战。
武当道长被那道凌厉的目光锁住时,正捻着拂尘的手指轻轻一顿。他抬眼望向擂台上的刘文斌,青灰色道袍在穿堂风里微微扬起,原本闭目养神时的沉静骤然化开,眼角眉梢浮起层浅淡的笑意。
那笑容极淡,却像春日融雪般温润。他没有起身,只是右手握着拂尘往空中轻轻一扬,银丝拂尾在空中划出道圆弧,恰好与刘文斌枪尖挑起的气流呼应。这一挥看似随意,却暗合了武当 “太极生两仪” 的招式精要 —— 既是回应,也是无声的切磋。
两人目光在空中相触的刹那,仿佛有看不见的气劲在半空相撞。刘文斌眼中的锐光稍稍收敛,枪尖缓缓垂落半寸;道长则颔首浅笑,重新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