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中暗流涌动，沈怀佑的脸色阴沉了整整数日。

那封信果然如凰瑶所料，被沈怀佑的人“意外”发现，随即送入宫中。皇帝震怒，命沈怀佑入宫解释。朝堂之上，暗斗汹涌，沈怀佑虽言辞谨慎，却终究受到了警告。

而府内的气氛，也随之变得诡谲。

她的计划，成功了。

然而，凰瑶并未因此松懈。她很清楚，沈怀佑不会轻易认输，他一定会彻查此事，而她，才是最危险的那一个。

——

萧夫人的庭院内，气氛静谧而压抑。

“夫人，沈怀佑已经开始怀疑府中的人了。”凰瑶端起茶盏，声音平静地开口。

萧夫人神色未变，只是淡淡地抿了口茶：“那又如何？他再聪明，也不会想到事情出自我们之手。”

凰瑶微微一笑，意味深长地望着她：“夫人为何如此笃定？”

萧夫人微微一顿，随即轻轻笑道：“因为你才是他最大的疑点。”

凰瑶心中一凛，指尖轻轻摩挲着茶盏，眸色微沉：“夫人的意思是？”

萧夫人放下茶盏，语气平静：“沈怀佑若要清查，自然会查到你头上。但你若想洗脱嫌疑，便需要有人来替你承担这个罪责。”

凰瑶沉默片刻，轻轻一笑：“夫人觉得，谁最适合？”

萧夫人微微一笑，眼底却透出几分冷意：“沈怀佑的心腹中，最为忠诚的李管家，是否该是时候让他‘犯个错’了？”

凰瑶眸光微敛，心中一丝警觉闪过。

萧夫人这话的意思，是要她嫁祸李管家？

她当然知道，李管家一直忠于沈怀佑，若是他背了这口黑锅，沈怀佑必定大怒，届时府内人心惶惶，她便能趁乱布局。

只是……

凰瑶心中微微一沉。

这真的是她想要的局面吗？

她一直以为萧夫人是她的盟友，可如今看来，她同样在借刀杀人，甚至根本没有打算让自已全身而退。

她想要的是一个彻底撕裂沈怀佑阵营的机会，而萧夫人想要的，是让她做出更狠毒的决定——让她成为一个彻底无情的操控者。

她在试探她。

她要看看，凰瑶是否已经放弃了曾经的自已，是否愿意成为一个真正的权谋者。

凰瑶垂下眼眸，嘴角微微勾起：“夫人说得不错，这确实是个好机会。”

萧夫人微微一笑，眼底闪过一丝赞赏：“你能明白就好。”

凰瑶低眉顺目，仿佛已经接受了她的建议，可心中却渐渐冷了下来。

她知道了，萧夫人，也在利用她。

——

夜晚，影十一从暗处现身，目光冷峻：“主子，沈怀佑的人在查你。”

凰瑶倚靠在窗边，目光幽深：“查到什么了吗？”

影十一摇头：“李管家已被沈怀佑怀疑，但尚未被定罪。”顿了顿，他神色复杂地看着她，“萧夫人建议你推波助澜？”

凰瑶轻轻一笑，眼底却透着冷意：“你倒是了解她。”

影十一微微皱眉，沉声道：“主子，你还信她？”

凰瑶轻轻摩挲着指尖，低声道：“信与不信，已经不重要了。”

影十一神色微变，低声道：“你打算怎么做？”

凰瑶抬起头，眸光冷漠：“沈怀佑的注意力被吸引了，我便该做自已的事了。”

影十一沉默片刻，忽然说道：“你可曾怀疑过，你真正的盟友，是否也在利用你？”

凰瑶的指尖一顿，缓缓抬眸。

影十一看着她，沉声道：“从萧夫人给予你的权力开始，你便已经站在了悬崖边上。她从未真正相信你，而是一直在试探你，甚至……或许，她也有自已的盘算。”

凰瑶静静地听着，脸上看不出情绪。

影十一继续道：“你曾以为，你可以借助别人的力量达成目标，但主子……你已经不再是当年的那个你了。”

凰瑶闭上眼，深吸一口气，良久，她缓缓睁开眼，眼底已是一片漠然的冰冷。

“我明白了。”她轻声道，语气平静得可怕，“我一直以为自已掌控了局势，但现在看来，我也不过是别人的棋子。”

影十一沉声道：“主子，你要如何决定？”

凰瑶缓缓站起身，夜风吹起她的衣袖，她眸光冷冽，如同夜色下沉静的深渊。

“从今天开始，”她轻声道，语气冷漠而坚定，“我要亲手翻盘。”

她不再是被利用的棋子，不再是依赖盟友的弱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