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府，夜深

书房内灯火幽幽，烛光摇曳，将沈怀佑的脸映得阴沉不定。他手中翻阅着赵宴送来的调查报告，指尖缓缓摩挲着那张薄薄的纸页，眸色幽深。

璃音，入宫前籍贯不详，曾为萧夫人身边侍女，因调香技艺得宠。

无背景，无根基。

然而，太过干净，反而可疑。

沈怀佑冷笑了一声，放下卷宗，缓缓道：“她在引我查她。”

赵宴微微一惊：“大人是说，这一切是璃音故意为之？”

沈怀佑敛眉，手指轻轻叩击桌面，语气淡然：“朝堂风波起，后宫疑云生，皇帝对我已有戒心。而在此关键时刻，她的身份却暴露出如此多的漏洞，岂不是显得太过刻意？”

他缓缓抬眼，眸光如刃：“她想让我以为，她只是一个别有用心的棋子，而不是真正的操盘者。”

赵宴沉思片刻，低声道：“那大人可要继续追查？”

沈怀佑淡淡一笑：“当然要查。”

他微微一顿，眼神幽暗：“不过，这次……是由她亲口告诉我。”

——

翌日，御花园

春日的阳光透过繁密的树叶洒落在地上，金色的光斑随风摇曳。凰瑶端着一个雕花木盒，缓步走入御花园，姿态优雅而从容。

今日皇后命她送一盒特制香囊入宫，借此机会，她有意避开其他宫人，独自前来。

不多时，她在一处幽静的长廊尽头停下。

“璃音姑娘。”

低沉的声音自身后传来，凰瑶微微侧头，目光对上一双深不见底的眸子。

沈怀佑，来了。

她心中微微一紧，随即敛去所有情绪，恭敬行礼：“璃音见过沈大人。”

沈怀佑微微一笑，语气温和：“璃音姑娘，看来你如今深得皇后信任，连御用香囊都交由你亲手调制了。”

凰瑶低眉顺目，声音柔和：“侍奉主子，是奴婢的本分。”

沈怀佑缓缓走近，目光落在她端着的木盒上，语气淡淡：“香囊可否让我一观？”

凰瑶心中微微一凛，却依旧神色如常，缓缓打开木盒，露出其中细致的香囊，每一个皆绣工精巧，香气幽幽。

沈怀佑伸手拈起一个，轻嗅片刻，忽然道：“你入宫前，可曾见过沈府？”

凰瑶手指微不可察地收紧，随即低声道：“璃音不过是萧夫人身边的侍女，何来见过沈府之说？”

沈怀佑微微一笑，眼底却泛起一丝冷意：“那你觉得，我是否该亲自去查一查？”

凰瑶垂眸，心中冷笑。终于忍不住了？

她轻轻叹息一声，语气微微有些委屈：“沈大人何必这般试探？璃音不过是一介侍女，又怎会与大人有任何牵连？”

她抬眸望着沈怀佑，眸色盈盈，带着一丝无辜与疑惑：“大人可是在怀疑璃音？”

沈怀佑静静地凝视着她，试图从她的神情中捕捉到一丝破绽。然而，凰瑶的演技滴水不漏，眼底的那抹无辜就像一只不谙世事的小鹿，令人难以起疑。

他忽然笑了，声音低沉：“璃音姑娘说笑了，本官不过是随口一问。”

凰瑶微微一笑：“那就好。”

她轻轻合上木盒，微微行礼：“若无旁的事，璃音便先行告退，皇后娘娘还等着这批香囊。”

沈怀佑没有阻拦，只是目送着她转身离去，眼底闪过一抹复杂的幽光。

这个女人……到底是谁？

——

栖凤宫内

凰瑶回到殿中，影十一早已在等候。

“小姐，沈怀佑可曾试探？”

凰瑶微微颔首，声音淡然：“他终于忍不住了。”

影十一眉头微蹙：“小姐，若沈怀佑继续追查……”

凰瑶冷笑一声，轻轻抚弄着腕间的玉镯，眸光幽深：“他不会查下去的。”

影十一微微一怔：“为何？”

凰瑶缓缓道：“因为……他已经开始怀疑我了。”

影十一一震，随即明白过来。

沈怀佑越是怀疑，就越不会轻易暴露自已的动作。他会小心翼翼，会试探，会思索，而不会直接动手。

而这，正是凰瑶要的。

她要让沈怀佑困在自已的怀疑中，让他一步步被她引入局中，而不自知。

她垂眸轻笑，声音低不可闻：“沈怀佑……我不会让你查出真相，但我会让你一步步走入我设下的棋局。”

她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任人欺凌的少女。

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