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示对方未接通。
西从微微抬起头,目光穿过青素花田,最终定格在不远处那座矗立于累累白骨之上的雕像。
尽管因星天外灵魂的离去,雕像失去了最初那抹近乎诡异的灵动光辉,但匠人精心雕琢的唇角弧度依然栩栩如生,以一种微妙而复杂的神情,似笑非笑地洞察着一切——
失踪多日的慕然,在他领地深处的海下古城被发现身亡。
西从收回视线,随即站起身,拿起慕然遗落的手机,指尖轻触,拨通了慕少言的号码。
电话接通,他直接而冷静地开口:
“我找到慕然了。”
“西从?”
“嗯。”
慕少言顿了顿,道:“现在情况如何?”
“不太好。”西从平静道,“他已经死了。”
调查局内。
在做笔录的过程中,西从逐渐了解到了更多与案件相关的信息。
首先,慕然的失踪时间恰好是在应闻被夺舍后不久。调查局为此动用了侦查系异常物,却始终毫无收获,显然是有人精心掩盖了他的去向。
其次,监控显示,慕然于周末回家后,此后再未出门。如今他无故消失,唯一的解释就是通过书房内的传送仪式。
调查员在他的书房内也确实检测到了传送仪式的残留痕迹,但他们的现有技术不足以追踪仪式通往的具体位置。
更为关键的是,慕然失踪前最后的尝试通讯对象是西从,而那时的西从身处秘境,未能接到这通电话,这无疑为案件增添了几分扑朔迷离。
通常情况下,面对这样线索中断的悬案,调查局会选择将其暂时搁置。
毕竟,时空缝隙频发,资源紧张,将有限的力量集中在解决更紧迫的威胁、镇压肆虐的神秘生物以及解救更多无辜民众上,无疑更为明智。
“然而,审委会对此持有不同意见。”向何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深意,虽然没有直接点名,但西从已经心领神会。
审委会作为监察部门,虽然与调查局并非直接的上下级关系,但其意见对调查局来说却具有不可忽视的影响力。特别是慕少言,作为审委会的高层,他的表态更是至关重要。
“如果你有线索,还请尽量提供给我们。”向何注视着西从。
“我最后一次见到慕然是在宿舍,他当时提及附身事件时的语气异常,这或许可以作为一个突破口。”
“嗯,从逻辑上来说,的确能说得通。”向何若有所思。
如果慕然也像应闻一样被神秘生物夺舍,就能解释为什么他的房间内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
夺舍条件有二,一是自愿赠予,二是趁虚而入。
对于一般人来说,若非走投无路,绝不会轻易放弃自己的身体,更何况是慕然这种前途光明、天赋异禀的仪式师。
那么,调查方向就转向了第二种可能——慕然是否在近期与某些人或神秘生物有过近距离接触。
多数调查员倾向于将两次附身事件归咎于同一只神秘生物,毕竟那只生物至今仍在潜逃。然而,西从对此持保留意见。
一是,他曾与那只神秘生物有过交锋,深知其实力平平,首次得手应闻或许靠的是出其不意,但慕然知其底细,它再次得手并不现实。
二是,慕然极有可能是将星天外从海底古城带出的关键人物。他深知海底古城的秘密,前往秘境的目的也异常明确。而星天外的危险性可比之前夺舍应闻的黑影高出数倍。
向何叹了口气,说道:“我个人并不认为你有太大嫌疑,毕竟你有不在场证明,也没有理由对慕然下手,但还是有人在怀疑你。”
“因为那通电话?”西从平静地问道。
“是的。”向何无奈地点了点头。
那通未接的电话确实把西从推上了风口浪尖。
正当向何准备安慰几句时,西从却冷静地抛出了一个问题:“如果怀疑我的依据是那通电话,那另一个人不是更值得怀疑吗?”
“什么?”
西从目光淡然,问道:“为何慕然在失踪前最后一刻,没有选择联系慕少言,而是打给了我?”
向何闻言,顿时默然。
这确实不合常理。然而,如今慕然失踪,所有的缘由都成了无解之谜。
当西从离开调查局时,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下起了雨。向何便将自己的伞借给了西从。
西从接过伞,道谢后,看向向何,突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