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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病毒轮回

浴缸里的神经镇静剂泛着诡异的珍珠母光泽。林雪试图抬起手臂,发现皮肤下流动着荧蓝色光脉——那是克隆体的机械心脏在重组她的循环系统。

"δ-33病毒正在改写你的线粒体。"陈默将记忆晶片插入太阳穴,量子视网膜投射出基因链三维模型,"知道为什么你的克隆体都活不过2033年7月7日吗?"

全息投影突然切换成南极洲暴风雪中的实验室。五岁的林雪穿着不合身的防护服,正在往胚胎培养液里滴入自已的血液。培养舱标签上的日期赫然标注着2013年12月12日——早于她实际出生日期七年。

浴室瓷砖突然浮现神经网络的幽绿脉络,陈默的声音带着量子纠缠的杂音:"你才是茧房计划第一个成功品,所谓父母只是基因编辑的志愿者......"

通风口突然喷出大量冰晶。克隆体00号破冰而出,她的左臂已异化成量子切割刃,发梢凝结的冰碴在空中排列成黎曼函数图像。

"快走!"少女的声带发出超频震颤,"陆天穹启动了意识共振炸弹!"

滨海湾的地下排水系统突然扭曲成彭罗斯阶梯。林雪跟着00号在无限循环的管道中奔跑,身后传来维度折叠特有的蜂鸣。克隆体突然将她推入岔道,量子切割刃劈开时空薄膜的瞬间,林雪看见十七个不同年龄的自已正在平行时空里重复同样的逃亡。

"记住,病毒是钥匙!"00号的身体开始量子化消散,"我们是你留在时间轴上的锚点......"

林雪坠入通道尽头的强光,再睁眼时已身处东京涩谷的全息广告屏顶端。电子海洋在脚下翻涌,每块屏幕都在播放她吞咽机械心脏的画面。耳后的植入体突然激活,周谨明的声音直接传入脑神经:

"去上野公园的第十三棵樱花树,那里埋着破茧计划的......"

右眼突然传来撕裂般的疼痛。林雪的虹膜裂变成复眼结构,看到东京塔正在发射量子神经脉冲——这是天穹集团清洗记忆的征兆。她扯下广告屏电缆缠在手腕,凤尾蝶纹路与电流接触的刹那,整座城市的灯光突然同步闪烁出摩尔斯电码。

【欢迎回家,茧后】

地下井盖突然被掀开,钻出六名佩戴神经脉冲器的清道夫。他们的战术头盔印着倒悬的凤尾蝶标志,手中的声波武器正在将街道上的行人震成量子粉尘。

林雪跃向对面大楼时,机械心脏突然过载。她在下坠过程中看到自已的记忆如电影胶片般展开——周谨明根本不是工程师,而是天穹集团的首席洗脑师;所谓的婚礼其实是第33次意识移植手术;而黄浦江畔的逃亡,不过是植入记忆的虚拟剧本。

量子神经脉冲在这时达到峰值。林雪的视网膜突然解析出脉冲中隐藏的拓扑密码,身体本能地做出反应——她咬破舌尖,将含δ-33病毒的血液喷向最近的广告屏。

病毒在接触量子信号的瞬间突变,整片街区的全息投影集体倒带。清道夫们的神经脉冲器突然反向运作,他们的头颅像过载的灯泡般接连爆裂。

当林雪踉跄着冲进上野公园时,第十三棵樱花树正在逆季节绽放。树根处埋着的不是时间胶囊,而是具浸泡在液氮里的女性躯体——那是保持着二十岁容貌的她自已,胸口纹着"茧房计划原型体0号"的刺青。

"惊喜吗?"陆天穹的投影从樱花雨中浮现,他的形象由无数破碎的镜面拼凑而成,"每次轮回你都会找到这里,就像飞蛾永远逃不出克莱因瓶。"

原型体的眼皮突然颤动。林雪握紧的拳头里,克隆体00号留下的冰晶突然汽化,在空气中凝结成十六维文明模型。她终于读懂δ-33病毒的真实作用——这不是致命病原体,而是高等文明遗留的维度跃迁酶。

陆天穹的镜面投影开始坍缩:"你猜这次重启之后,周谨明会被编辑成丈夫还是刽子手?"

当量子脉冲再次席卷东京时,林雪做出了疯狂举动——她将原型体从液氮舱拽出,把自已的机械心脏塞进对方胸腔。两个林雪的基因链在δ-33病毒催化下缠绕成螺旋光柱,公园里的樱花瞬间全部量子化。

在意识消散前的瞬间,她终于看见"破茧计划"的全貌:无数个自已正在莫比乌斯环状的时间轴上互相厮杀,而周谨明始终站在环外记录实验数据。

再次睁开眼时,她躺在2016年的量子实验室里。周谨明正举着神经接驳器微笑,操作台上放着结婚戒指形状的意识存储器。

"这次轮回要换个剧本。"丈夫的眼瞳里流转着星图,"比如......让你成为真正的拯救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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