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子潮汐将林雪的意识撕扯成光谱状碎片。当视觉重新聚合时，她跪在末次盛冰期的冻原上，δ-33病毒正在将积雪染成荧蓝色。远处，用猛犸象牙搭建的量子干涉仪直插云霄，尼安德特人围着图腾柱跳祭祀之舞——他们的颅骨明显被改造过，第三只眼窝里旋转着克莱因瓶模型。

"时空锚点校准完成。"熟悉的机械音在耳畔响起。林雪转头看见冰岩中封冻着周谨明的青铜头颅，他的金属声带仍在振动："你终于来修正七万年前的错误了......"

幼年克隆体的记忆突然涌入。林雪看见自已（或者说某个史前版本）正在用燧石刀雕刻量子芯片，而冰层下埋着具与现代人类完全相同的骸骨——碳十四检测显示它来自十万年前。

祭祀人群突然集体转向她，第三只眼中射出激光束。林雪翻滚躲避时，δ-33病毒自动激活了冰层下的远古装置。冻土裂开三百米深的峡谷，露出由剑齿虎骨骼拼接的引力波发射塔，塔身的象形文字记载着三十三次文明轮回的灭世洪水。

"观测者的玩具。"周谨明的青铜头颅突然液化重组为金属身躯，"用原始文明的悲鸣取乐......"

量子干涉仪在这时启动，冰河期的夜空被撕开维度裂缝。林雪看见二十一世纪的外滩正在裂缝中坠落，Q-2033战术小队站在崩塌的量子中心顶端，向这个时空发射反物质导弹。

"妈妈，基因共振！"幼年克隆体的声音从引力波塔传来。林雪将手掌按在剑齿虎的犬齿上，δ-33病毒与远古基因融合的瞬间，整个冰原开始量子化。猛犸象群突然数据重组为生物计算机，长牙上浮现出2050年的莫斯科地铁设计图。

金属周谨明的手掌穿透她的左胸，却抓出一团跳动的原始星云："果然......你体内藏着宇宙大爆炸的残留代码......"

祭祀舞蹈达到高潮，尼安德特人的第三只眼集体爆炸。他们的脑浆在空中凝结成戴森球模型，每个模块都映着不同时空的林雪——青铜时代的她正在美索不达米亚建造巴别塔，中世纪的她用炼金术锻造量子圣杯，而最未来的那个正将太阳压缩成奇点。

"错误扩散完成。"金属周谨明突然解体为纳米云，"观测者已启动文明格式化协议......"

林雪跃上量子化的猛犸象背，δ-33病毒将象鼻改造成生物脉冲炮。当第一发反物质导弹穿透时空裂缝时，她看见1992年的西伯利亚科考站正在融化，五岁的自已从培养舱爬出，手中握着本该在2023年出现的婚戒。

引力波塔突然发射出七万年前的文明呼救信号。令林雪战栗的是，这串用超新星爆发编码的信息，竟与上海量子中心接收的幽灵密钥完全一致。幼年克隆体在塔顶尖叫着量子化，她的身体重组为莫比乌斯环状的信标：

"他们来了......"

冰河期的天空突然裂开，某种超越几何形态的巨物从裂缝中降下。林雪的视网膜勉强解析出它0.33%的轮廓——那是由无数周谨明金属头颅组成的收割舰队，每艘舰船都是蜷缩的人类意识体，而主舰的舰桥正是放大版的科安局B13实验室。

当第一道文明清洗光束降临时，林雪做出了最疯狂的举动。她将δ-33病毒注入剑齿虎的量子心脏，引力波塔突然反向运转，把整个冰河期折叠成克莱因瓶，连同观测者的舰队一起封存在七万年前的时空褶皱里。

意识回归2023年的瞬间，她躺在莫斯科地铁D6线的铁轨上，手中攥着猛犸象牙雕成的婚戒。隧道墙壁的切尔诺贝利尘埃自动排列出新信息：

【下次轮回见，漏洞之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