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慕渔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道。
天空像是被猛地打翻了墨水瓶。
墨色的乌云迅速晕染开来,沉甸甸地压向大地。
刹那间,一道惊雷在头顶轰然炸响。
沈慕渔坐在轿车后座,双手紧紧交握。
他心急如焚,满心懊悔。
该死!
他怎么能留下她一个人呢?
要是那个女人真找到了她,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他不敢再往下想。
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各种可怕的画面,一颗心揪得生疼。
劳伦斯透过后视镜,瞥见沈慕渔那阴鸷的神色,心里“咯噔”一下。
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上脊背。
他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脚下踩油门的力度又加大了几分。
这辆轿车此刻就像一头被激怒的猛兽,在空无一人的高速公路上疯狂疾驰。
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尖锐的声响。
车子刚停住,沈慕渔便推开车门冲了出去。别墅内一片死寂。
唯有那滚滚雷声在空旷的空间里回荡,更衬得四周静谧得可怕。
沈慕渔呼吸都变得艰难起来。
别墅二楼,时铅喻的双手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着。
她费了好大的劲,才将那把钥匙插进锁孔,缓缓转动。
“嘎吱”一声,门缓缓打开。
房间里昏暗无光,伸手不见五指。
她只能摸索着墙壁,终于触碰到了电灯开关。
灯光亮起的瞬间,时铅喻的瞳孔猛地收缩。
沈慕渔失魂落魄地冲上楼,脚步踉跄地朝着那间房间奔去。
门大敞着。
他愣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时铅喻瘫坐在地上,周围散落一地她的照片和他的功勋奖章。
她抬起头,满脸泪痕。
她的双手还在不停地颤抖,手里紧紧握着一张照片。
时铅喻看到来人是沈慕渔,嘴唇微微颤抖。
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这是什么……”
她缓缓举起手中的照片,一步一步朝着沈慕渔走去。
眼泪模糊了视线。
只能隐约看到男人模糊的轮廓。
沈慕渔定睛一看。
那是一张他和时珩身着军装的合照。
两人身姿挺拔,眼神坚定,正对着镜头庄重地敬着军礼。
他的声音不自觉地颤抖起来:“你……都想起来了?”
时铅喻缓缓蹲下身,双手抱住头,无声地抽泣着。
这一刻,所有被尘封的记忆如潮水般汹涌袭来。
她记起了所有的一切。
可眼前这个男人……
他怎么会……
她抽泣着,用尽全身力气喊道:“告诉我,你究竟是谁!”
她哭得泣不成声,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破碎的胸腔里挤出来的。
眼泪不受控制地大颗大颗往下掉。
他缓缓蹲下身,动作轻柔地将她紧紧拥入怀中,“你听我慢慢给你解释,好不好?”
时铅喻的眼泪很快打湿了他的衣襟,可他却浑然不觉,只是心疼地将她抱得更紧。
沈慕渔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缓缓开口:“我就是沈泽,我母亲当年是被拐卖到M国的,她怀着我的时候,历经千辛万苦才逃回了H国。后来我知道了自已的身世。”
他微微顿了顿,“我母亲因为在M国遭受了太多的折磨,身体和精神都被彻底摧毁,在我十八岁那年,她还是离开了我。也就是那一年,我考上了军校。”
他抬起手,轻轻擦去时铅喻脸上的泪水,“二十岁的时候,我还在读大三。因为我的能力和特殊身份,在一千名竞争者中脱颖而出,被选拔进入一线,参与‘捕鲨’计划。”
时铅喻浑身止不住地颤抖,她静静地听着。
泪水依旧不停地流淌,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二十一岁,我带领着队伍,成功端掉了金三角最大的毒窝。之后,我深入M国,历经九死一生,摧毁了金三角首领的老巢,还成功接应卧底安全回国。”
他的声音坚定,“可没想到,我在M国的时候,被我父亲认了出来。后来,我接到组织的秘密指令,要求我留在M国,继续以沈泽的身份潜伏。”
时铅喻颤抖得愈发厉害。
压抑的哭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断断续续地响起,让人心碎。
“在那些孤立无援的日子里,看着时珩和许望白为了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