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经意的问:“你是西域大宛人?”
“不是。我是汉人。”我否认。
他继续喂马说:“一个汉人,却见过大宛视为至宝的天马?”
我一怔,想了一会儿,才笑说:“我来历不明,又有功夫,且见过天马,你怀疑我身份可疑,我也无话可说。我只能说我是汉人,也没有歹意,若你不害我,我自然不会害你,信不信由你。”
“我信你。”
我一惊,看向项羽,他依旧低头喂着马,嘴边扬着一抹微笑。也不知为何,我竟然看着看着便看痴了。
他擡起头看着我说:“你可以选择说与不说,正如我可以选择信与不信。我如今选择了相信你,希望有一日可以换来你的坦诚相待。”
他很自信,也很大胆。易地而处,我一定不会选择相信一个像我这样来历不明的人。项羽究竟是什么人?是要有多大的自信,才能如此待人?他的自信也许源于,他根本不觉得我伤得了他。
我移开目光,微微点头:“也许。。。。”
“在府里可住得惯?”项羽将手里的干草尽数放在了踢云眼
前,拍了拍手看向我,打量了一番不等我说话,就说:“你如此穿戴,甚是好看。”说罢扭开头去摸踢云的鬃毛。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一身对襟长袖裙裾,水粉色,倒是清爽而又柔和,头发也未戴发饰,只是变了两根辫子,轻轻绾在脑后,其馀的头发尽数散开。
“多谢你的照顾。除了肚子吃不饱外,倒还是很舒坦。”我脸上带着歉意的说,忽的又想起什么,忙说:“还有谢谢你院子里的花。”
项羽闻言立刻看着我,忽然嗤笑出来:“那些花不过是有人借花献佛,给你看看博你一笑倒也值得。至于早饭。。。。我已经外出办事回来,你才起身,也怪不得没得吃罢?”
我羞恼的低着头嘟哝:“我就是肚子行不行。。。。”
安静了一会儿。
“明日我便让丫头给你准备些茶点。往日府里没什么女子,吃穿用度便随意些。”
我立刻感激的朝项羽一笑,正想着他所说的“借花献佛”是什么意思。
“我是叛军。”
他这句话没头没脑的,我听得又是一怔,眨巴眨巴眼睛,不明白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怎么就突然从吃穿说到这么严肃的话题上了?
他停下抚摸踢云,走到马厩边靠在木柱子上,目光放远,声音浑厚的说:“想来你也不是寻常人家的姑娘,多少也该清楚,自始皇开始到如今各地都多多少少有些叛乱。今年初,陈胜吴广大泽乡起义后,我们项氏也立刻举兵造反,会稽郡守今日已死在我手里,往后,路会很长,很长。。。。。”
我这才明白过来,原来他一身戎装是刚刚从杀戮中归来。会稽郡守死了?项羽这是。。。。要造反吗?是!他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他要造反!
他要造反!
我尽力压制着惊讶,“你和我不过相识一天,告诉我这些做什么?”我走到他身边,有些害怕,也有些迟疑的问。他突如其来的话,真的让我很茫然。
“现在,你可以选择走与不走。于你,远离项府,远离叛军,最好不过。”项羽看向我,紧接着移开目光一瞬,忽的又紧紧盯着我,低声说,“但我希望你留下。”
我有些失神的看着他,本想去揣度他话语背后的意思,但嘴早就比我的大脑运行得快,替我做了决定:“好。”
项羽脸上没什么变化,我回头走到踢云身边,摸了摸踏云的鬃毛,拿起干草喂给马儿,轻松一笑说:“在你府里,好吃好喝。我要留下。”
入夜,我翻来覆去睡不着。
自穿越而来,我一直在这里苟延残喘,试图保住自己的小命。看似我活的自在随意,其实我自己清楚,我很怕死,所以我不得不依靠着各种各样的人。
扶苏丶任傲和虞婆婆丶刘邦丶醉娘,现在是
项羽。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却不想再继续。
我起身来到窗边,打开了窗户,一阵凉风袭来,已经快入秋了,天气微凉,比起夏日既舒爽也清凉。
外面的亭子下传来一声声蛙鸣,清脆却不那么悦耳,一声比一声大,很有规律,却听得人心烦极了。
这般聒噪,又是为何?
心中实在烦闷,索性拿出古琴来摆弄,不料正巧,古琴和那枚柳叶银簪正放在一起,看到簪子,心中忽的就闪出张良的模样和他送我的《干旄》,心一乱,手一抖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