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琢情伤,泪自尝,不相识,又何妨】
天边刚露出一个鱼肚白,三万楚军已经尽数整装待发,准备渡河。
黄河江水滔滔,汹涌澎湃,混杂着凝土的河水汹涌翻滚着,嘶吼着,咆哮着。似乎在歌唱,似在低吟,这涛涛的黄河之声,会是胜利的凯歌还是亡者的哀音?
“怕吗?”项羽负手立船头,稳稳站在我身边问道。
我摇头。
“为什么不怕?”他看向我。
我朝他一笑说:“你不是说一定保证我平安无事吗?我觉得,你不像个满口胡话的骗子。这一次我信你。”
项羽双眸凝视我,握住我的手轻松一笑说:“等进了巨鹿,带你去赵王的宫殿里好好看看。”
我看他一眼,没有挣扎,只是随他握着手,不为别的,只是这一刻,我完全可以依靠着他,我相信他。
眼睛盯着船下轰鸣的河水,看着苍茫的河岸,浩大的军队,俨然觉得,胜利尽在他手中。
渡过黄河,项羽立刻召集三军,一身乌金甲,黑冠束发,脚穿金线虎皮靴,手握金戟站在众人眼前。
他意气风发的身姿,英姿勃勃的面容,如同最好的良药,一扫将士之前的阴霾低沈之气,很快,三万军士在他的鼓舞带动下,士气大振,人人热血沸腾恨不得立刻与秦军一决生死。
我骑着马绕到范增身旁站好,不再听项羽多说,低声问:“范军师,韩信似乎是个很会带兵的人,为何不用他?”
范增道:“一匹未驯服的野马,再好也无法驾驭。”
我似有所悟说:“以项上将的本事,难道也收不住这匹野马?”
“韩信。。。。再好的将领,也是主人缰绳下的马。有的马注定不受缰绳束缚,那便纵然再好,也不会是良驹。羽儿的踢云乌骓,千金难买丶日行万里,脾气却也暴躁无常,又极其骄傲。但羽儿只要驯服了它,握住缰绳,让它往左,它便绝不敢往右。这才是好马,这也才是羽儿需要的。”
我恍然大悟,恩了一声不再说话。
如此说,我所认识的这个韩信,应该十之□就是汉朝开国功臣,刘邦手下的韩信将军。
可是。。。。他怎么在项羽的手下?且不说我所认识的刘邦是不是就是那个开国皇帝刘邦,单单看如今韩信的所属,我也觉得事情实在覆杂。
撇开一切不谈,我想就算韩信正是那个韩信,刘邦正是那个刘邦,那么,我必须提醒刘邦,一定要小心韩信,绝不能让他这匹野马挣脱了束缚。
呜呜呜呜呜呜——
又是
熟悉的号角声,我被惊醒,留意到项羽意气风发的鼓舞将士后,再次做出让我惊讶的事,他竟然命人砸掉锅碗,扔掉粮草,还严格下令,所有将士只许带三天的粮食。
一时间,整个楚军尽是砸锅扔粮之景。
我看着这一片狼藉和混乱,有些错愕。
他又在做什么?难道想把所有人逼到绝路?身边所有兵士都在捣毁自己的东西,场面看上去既凄惨也悲壮。
项羽在最前方振臂一呼:“此战不胜,毋宁死!”
顷刻,所有将士斗志昂扬丶昂首挺胸,一个个尽是誓死如归的豪气。
我被这“不胜便死”的场面震撼,只觉得项羽此战,不但是信心百倍,也是拼上了浑身解数。真算得上,不成功,便成仁。
虽然我看着范增如此冷静,又看着项羽信心十足,但是心里总是担心的,这样实力悬殊的战争,简直是。。。。荒诞!
“羽儿的破釜沈舟,不错。”范增笑着摸了摸胡须。
破釜沈舟?我惊觉,竟然是项羽!
项羽没有给我时间多想,将我和范增以及整个尾部交托给韩信与钟离昧。
我想亲眼看看这场战役,但是却没有那个胆识,所以只好乖乖和范增坐在营帐里。
钟离昧来来覆覆在营帐里徘徊,从左走到右,又从右走到左。。。。我被他绕的眼花,索性撑着头斜靠在项羽的桌案上闭目养神。
韩信却是安静的闭目养神,静坐在地毯上。他好似一块翡翠,看着清雅简单,其中却藏着不少秘密,实在看不透。
消息陆续传来:项羽亲自领兵和英布汇合,将主力汇集在甬道,直攻王离看守的粮草大营。章邯那边得到消息,当然刻不容缓的下令出兵救援王离大军。他以为项羽想断了他的粮草,将他逼到死路,不得不撤兵,所以当然不顾一切要保住粮草。
不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