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兴乐宫里的马头琴,好好瞧瞧西域的玩意儿是什么样子。
可没走几步,我的裙摆吱啦一声。
“谁?”
我吓得楞住了。
胡亥一把拉着我,回头就跑,“跑!”
我只能提着裙摆跟着他一路狂奔,直到跑到了他屋内躲起来,我这才感觉到胸口的心咚咚直跳。
“看你吓得。”他指着我笑起来。
“你是皇子,你当然不怕,我可是怕死了。”我拍着胸口。
“怕什么,有我在还能让他们欺负你?”
我顿住脚步,昔日场景还在,人也在,情已非。
胡亥的性子倔强,如果我们执意走,不说他们愿意不愿意
,胡亥也难免怀疑我们,毕竟是我们先说要蹴鞠的,又要匆匆离去,实在说不过去。
“我们踢罢,速战速决,我们不能多留。”我对项羽说,刻意将“我们”和“不能”四字吐的很重。
项羽表情覆杂起来,颔首。
他转身说:“在下姓范,这位是在下的表兄弟,他身子有些不适,本该回去就医。但先前允了几位,我一人下场陪诸位玩玩。”
我趁他们不在意,装作腹痛蹲下,拈了些灰涂在脸上好蒙混过去。
项羽转身拉起我,低语:“你在一边等我。”
我低着头忙退到一边。
“范小兄弟可有事?”胡亥目光移向我。
我浑身透凉,不停打颤,若不是项羽在身边,我一定腿一软就倒在地上了。
项羽横身挡在我身前道:“无妨。”
胡亥也未起疑,移开了目光。
“既然他不踢,不如我们七人由我做公正,你们六人正好三人一队,比试比试如何?”壮汉开口。
众人颔首。
胡亥道:“方才见这位范兄弟脚法甚好,力道刚劲,不如我和他各带两人,小试一场?”
项羽闻言回头看我,众人有些莫名其妙,但是也没说话。
项羽不理会他们跑了过来,在我身边低声问:“我只问一句,此人是敌是友?”
于项羽,胡亥是秦二世,项羽恨不得诛之而后快。
于我,胡亥害死扶苏,追杀我多年。显然是敌。
我本可说出他的身份,他身在彭城,只要项羽一声令下,就算他身边高手如云,他也绝不可能活着离开。
但,年少时,那些他和我玩闹的场景一一闪现,他带我骑马打猎,他带我偷偷溜进兴乐宫,他带我捉弄赵高,他带我去看歌舞。。。。
这些点点滴滴,这些笑声回忆,这样美好,眼前人怎么会是敌人?
我双眼含泪看着项羽,楞是不知该从何说起。
项羽一怔,继而点头说:“明白了。亦敌亦友。”说罢要回场中,我拉住他,嫣然一笑说,“只管做你想做的事,我永远站在你这边。”
项羽眼中光华流转,点头,跑了回去。
胡亥一身华服,场边还有七八人跟在身边,不用说也知道他身份不一般。而项羽一身黑衣,气度不凡,看上去也不是善类。两人各带两人立于蹴鞠场两边。
四周有了不少人围观,有人还下注哪一边会赢。不一会儿,蹴鞠场就热闹起来。
“先入鞠者胜。开始。”壮汉将鞠踢入场内。
胡亥率先抢到了鞠,带着鞠开始进攻,项羽步伐不紧不慢,也不防守,也不抢鞠。
我立刻明白,他只要速战速决带我走,只管让胡亥赢个痛快就是。
胡亥跑到场一边,却没有射门,反倒停了下来,朝项羽冷笑说:“范兄觉得这样踢无趣吗?为何不愿实打实,拿出真功夫踢一场?莫不是瞧不起我等?”
项羽道:“胡兄言重,不过是玩一场,不必认真。”
胡亥想了想,指着场边自己的随从道:“你们四人过来。”场边立刻走来四人。
胡亥看着项羽道,“既然如此,我带着我的人,我们五人一方,认认真真踢一场。范兄以为如何?”
他刻意重化"认认真真"四字,目光犀利盯着项羽。
项羽看了看自己这边的四人,颔首道:“如你所愿。”
以项羽的性子,这般退让,实属不易了。
我心知他是因我那句“速战速决”才会如此,又是窝心又是担忧的看着他们。
“不如下些赌注,范兄只怕没有赌注逼迫,不会认真陪我等踢一场。”胡亥说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