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向艾莎,语气不自觉地带上怒意:“你说得倒是轻松,因为失踪的不是你的朋友吧!”
空气顿时陷入一阵僵冷。
艾莎的脚步微微一顿,没有回头,也没有立刻回应。那道背影,沉默得仿佛深林中的岩石,稳固却难以触及。
迪奈芙脸色一沉,厉声低喝:“海莲,你在说什么?这是对伙伴该有的语气吗?”
海莲怔住,像是被狠狠敲了一记才从情绪中惊醒。
她愣愣地看着艾莎背影,眼神渐渐黯淡下来。
“…对不起,艾莎。”她垂下头,声音中满是懊悔,“是我不好……。”
艾莎这才转过身来,眼中没有责怪,反而浮现一抹温和的微笑:“没事,我明白。你们的心情,我都明白。”
她略一停顿,低声补充道:“只是……他真的没事。带走他的,是沙螺城那一行人。若我没有感知错误……应该是异端军团的首领,亲自出手了。”
“异端军团的……首领?”海莲和迪奈芙几乎同时一怔,彼此对视,眼中皆是不可思议与困惑。
艾莎缓缓点头,眼神沉静,仿佛落入了某个遥远而不愿触碰的记忆深处。
“那人……”她喃喃开口,语气轻得像风,却透出一种厚重的沉思,“他曾经,也是个少年,和杰斯年纪差不多。也是个怀有强烈执念与悲悯的战士。”
“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一场突发的讨伐任务中。当时我还是编号三十九,而他……是编号一百,组织最末位的边缘者,连名字都没被完整记录。”
“那是一场失败率极高的讨伐任务。我们以为面对的只是失控的妖魔,结果却遭遇了一支由实验失败体与堕落战士组成的混成群落。他第一次上战场,连完整的感知法都没掌握清楚,可当一名女战士倒下时,他毫不犹豫地挡在她身前,被贯穿了肩膀。:三+叶ˉ?3屋/¢ ·免?2<费¢阅;,读e¥?”
艾莎说着,眼中浮现出一点遥远的光,带着微微的温度。
“他撑到了最后,靠的不是技巧,而是意志。那时候我们都以为他会死在那一夜,格蕾丝甚至说,如果他撑过来,就是天选之人。”
海莲怔怔地望着她:“可他活下来了?”
“嗯。”艾莎轻轻点头,“他不仅活了,还在重伤休养的那几个月中,靠着偷学和自创,将最粗浅的猎魔步法,衍生出了不属于任何既定体系的变形技法。他回来的时候,眼神完全变了。”
“他变得沉默、冷静,带着一种……和我们格格不入的温柔。”
迪奈芙皱眉道:“可他后来……为什么离开?为什么要背叛组织,成立那个异端军团?”
艾莎静默了许久,仿佛那段记忆本不该再被唤起。
“因为他看到了组织真正的面目。”
“在一次深层清理任务中,我们被派往西境边缘的一处封闭试验场,原以为是歼灭妖魔的任务,结果却看到了数十名幼年被改造失败的孩子……他们还没来得及被处决,仍残留些许意识。”
“那一晚,他几乎疯了一样冲进牢笼,把所有孩子带出地面。他跪在雪地里,一个个背出那些身体已被实验撕裂的孩子。我们都以为他会被格杀,可总部只是将他带走,秘密审讯。”
艾莎的声音渐渐冷了下来:“从那以后,他变了。他不再相信组织的任何语言,不再参加任何任务。半年后,他带走了十几名废弃实验编号的战士,消失了。”
“那天夜里,他留给我一段话。”艾莎闭上眼,轻声低诵:
“‘如果生来只是被塑造成工具,那我选择打破形状。哪怕粉身碎骨,我也要为他们争得哪怕一丝选择的权利。’”
迪奈芙怔住了,海莲则缓缓低下头,久久没有说话。
艾莎睁开眼,眼神中闪过一抹锋利与哀伤交织的光:“那就是他离开的原因。他没有背叛任何人,他背叛的,是那双一直把我们当作试验品的手。”
“你说他不会伤害杰斯。”迪奈芙轻声问,语气却带着些许颤抖,“那是因为你觉得他还保留着那份悲悯吗?”
艾莎目光温柔,却坚定:“不是觉得,是相信。”
“杰斯……和他一样,都是不属于组织的人。他们有独立的判断,有温度。也许在他眼中,杰斯,是那个可以继承他未竟之志的人。”
“所以我说,他没事。”
她停了停,语气低沉却带着无法撼动的信念:
“真正的风暴,还没开始。可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