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意。
她身上沾满血迹,步伐微沉,却没有丝毫退缩。“我不想死得太无聊。”
“那就走吧。”克蕾雅迈出一步,大剑垂落在身侧,剑身上的黑红液体顺着剑尖一滴一滴地落下,砸在石砖上,发出微不可闻的声响。
她的步伐沉稳,仿佛每一步都踏在时间的脊背上。
“往哪走?”妮娜下意识问。
“前面。”克蕾雅没有回头,声音清冷坚定,“总会有人等着我们。”
她们再次踏上石街。
四周破败的楼宇宛如巨人的骸骨,嶙峋矗立,投下斜长的阴影。
路面裂痕遍布,干涸的血迹像古老的诅咒般盘踞其间。
风吹起破碎的旗帜、裂开的披风边角,掠过每一个人的脸庞,像是在轻抚,又像是告别。
她们一步步走着。
身后是尸山血海,前方是不明的深渊。|?2天±禧~小¨说D网~ <无?,[错[内}容?±
但她们没有一个人倒下,也没有一个人回头,更没有人掉泪。
晨光终于穿透最后一层厚重的云幕,铺洒下来,如同神只的垂怜,又如冷峻的宣告。
那光照在她们的背影上,将她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仿佛在昭示着,那条由血与火铺成的道路,仍远未终结。
吉纳斯大殿一如往昔般肃穆沉静,高耸的穹顶在晨光中投下斑驳的光影,苍白的日辉透过破损的彩窗洒落,勾勒出三具遗体的轮廓——塔芭莎、芙罗拉、珍。
她们静卧在洁白的布上,身躯被擦拭得一尘不染,眉眼安详,如同只是沉入一场无梦的长眠。
风从殿门破损的缝隙间吹入,掠过倒塌的石柱与破碎的壁画,带动着一缕缕香灰微微扬起,又无声地归于尘土。
空气中混合着血腥与尘埃的气息,仿佛战争留下的回音仍未彻底消散。
克蕾雅站在石阶之上,仿佛被这片寂静冻结。
她的目光落在三人身上,没有泪,也没有任何可以唤作哀伤的表情,有的只是沉重得几乎无法呼吸的压迫感,和一种冰冷、清醒到近乎无情的冷静。
她已经不记得,上一次梦见芙罗拉时,对方是否还带着那抹轻笑;也早已忘却,在与妖魔厮杀最惨烈的夜晚,是珍挡在她身前的身影带来了多少安心。
那些回忆像被风吹散的灰烬,模糊了,却又深埋在心底最不肯松动的角落。
她们,不会被遗忘。
绝不会。
她们,是在战场上同行至今的同伴,是用鲜血和生命守护她与这个世界的人。
在她身侧,辛西娅悄然跪下。
她的动作轻柔至极,仿佛唯恐惊扰了这三位沉眠者。
她的白发滑落至肩前,柔顺如雪,双手缓缓探出,指尖轻抚塔芭莎的脸庞——那熟悉的轮廓早已冷却,但她仿佛仍能从中感受到那份久远的温柔。
“她总说,我们是奇迹的一部分。”辛西娅的声音如风吹铃,低却分明,“她还说,我们会一起走到最后,不论命运将我们引向何处。”
她轻轻闭上眼,睫羽轻颤,似是在努力压下汹涌的情绪:“所以……她还不能就这样走。我们……不允许。”
她的声音仿佛带着某种决意,让空气微微震动。
奥德丽这时走上前来,目光一瞬未离开那三副身影。
站在光影交织处的嘉拉迪雅缓缓开口。
她一直沉默,如今才终于出声:“你们几人,与那片土地之间……确实有着不一样的羁绊。”
她的声音飘忽却清晰,带着某种古老感知者的权威与迟疑。
克蕾雅微微颔首,回应如誓言:“这是我们必须走下去的路。”
嘉拉迪雅静默片刻,脸上的表情变得复杂。
她缓缓走近几步,长裙随她的步伐荡起轻微波澜,那白色的眼眸中浮现一丝忧色:“即便如此……你们可曾想过,若复苏失败,那些灵魂将何处安放?若她们回来,却不再是她们——你,克蕾雅,你能承受这样的代价吗?”
这句话如一把锋刃,直刺内心深处。
沉默。
长久的沉默。
最终,克蕾雅抬起头,眼中没有犹豫:“我们必须尝试。”
“她们为我们而死,为了保护这个世界而走到了最后一刻。我们……没有资格放弃她们。”
嘉拉迪雅轻轻一叹,仿佛将自己的担忧一并吐出:“那么……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