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阿钰走到冰莲旁边,依然笑着说道,“不知冰莲姑娘可否将这个位置占时让给我。”冰莲擡起头,依然柔美的看着阿钰笑道:“原来阿钰姑娘如此多才,我自是没有不让的道理。”眼中闪着不知名的光,冰莲起身,阿钰就坐。坐在古筝旁的阿钰却没再看一群男人停住在她身上的目光,而是轻抹慢挑那如丝琴弦,随之一连串似乎带着狂放却又有些悲伤的音符便倾泻而出。
“我要唱的曲子,名为《阳关调》。”伴着那张狂不羁却似能钻进人心的琴音,阿钰的话语声突然变得非常陌生,似乎不带一丝感情,却似乎又斟满了无数的思绪,因为感情太满反而无法倾泻。
拨弄着琴弦,阿钰完全不同于说话声那明亮亢锵又带着深切情意的声音随之而出。
“刀光不依不饶,跌进谁的怀抱,午夜战场,大漠荒烟,如狂草。
霜降满城萧条,冷了长亭短桥,眉间朱砂,乱世年华,如刻刀。
塞上乌衣年少,换谁遗世的笑,剑指天山,西出阳关,人迹渺。
风沙磨断古道,蔓延谁的眉梢,旌旗连胜,浊酒倾殇,暮云烧。
阿钰歌声一出,对面还在饮酒的人,不由端着酒杯瞪大了眼睛,嘴里的酒也不知如何下咽;还在窃窃私语的人也突然没有了声音,眼睛不受控制的瞪大。而疑似皇帝和古亭韵这两只刚才笑得最欢的,如今笑容似乎都凝固在了脸上,再也不出一丝声音。但是除却他们,反应最小的却是古亭风。他只是了望着天空,漆黑的眼眸只是静静的盯着那变幻莫测的白云,似乎随着歌声回到了自己常年征战的地方。
没有看对面人的反应,阿钰此时的心仿佛完全融入了这首歌曲,带着她对战士的尊敬,带着她许多没有地方可发泄的难过和悲伤,皆由此曲完全爆发了出来。
“雪落苍茫,雪若白发
雪若花雕,惹乱飞鸟
同望苍霞,同去天涯,同穿素缟,明月同邀
断了弓弦,断了心跳,断了浮生,望断飘渺
心如三月,心如荒草,心如泥沼,陷落也好”
这是什么样的声音,什么样的歌曲;这是什么样的萧索,什么样的寂寥。阿钰的歌声和琴音一起变得越来越辽阔,越来越苍远,好似带着众人,超越了空间的界限,来到了那片荒草丛生,战火依稀的大地。远处那弥漫的浓烟中,似有依稀的身影走出。他花白了头发,身着破旧的盔甲,手握断了一截的长刀。他在笑,但那状若疯狂的笑声中却隐含了不知多少无法流出的眼泪,因为他的身后,不再有同忘苍霞,同去天涯的袍泽,不再有曾经发誓共同守候的,家和美好。
依稀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众人眼前,大家却都沈默着没有一丝声音。只有阿钰却音调一转,变成了最高昂的声音,接着唱了起来。
“目光透过剑鞘,纠缠谁的眼角,他上城楼,他解战袍,瀚海云涛寄逍遥
断墙千年不倒,铭刻谁的记号,羌声单薄,红尘颠倒,换谁凭阑,谁折腰
江山风雨飘摇,浪荡谁的心跳,盛世今朝,花对残阳,心如烧”
又是一阵急如鼓点的间奏,让众人感到画面一变,仿佛来到了战场中,战鼓已经响起,两军已经对峙,可正是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阿钰的琴声竟是渐行渐缓,慢慢的,琴音不知不觉变得缠缠绵绵,轻轻柔柔,阿钰的歌声也随之变得温柔和空灵起来。
“你的手,牵谁衣角
一路奔逃,狼烟烽火的喧嚣
谁煮酒,一生醉笑,千杯难销,浮华浪蕊的拥抱”
歌声渐底,琴音渐歇。阿钰最后收了手势,轻轻叹了口气。等她再擡起头来,却发现对面的人一个个脸上都没有了轻视的,或戏弄的笑容,而是一个个都楞住了,有的带着惊讶,有的带着思虑,而那个古亭风,更是带着一脸的凝重,眼中却似乎含着什么晶莹的东西。
气氛沈静了片刻,古亭风第一个拍起了手,而其他人也跟着疑似皇帝纷纷拍起了手,在掌声中,疑似皇帝的话语声响了起来:“小红姑娘的确才艺惊人,令我等深为折服,此曲此词,实是我等生平闻所未闻,波澜壮阔却又苍茫辽远,不知如此词曲是否为小红姑娘所作。”
“如果你指的是此生此世,那么便是我所作。”本来似乎还怀着一丝疑惑,但是听了小红的话,疑似皇帝深深看了一眼眼前这个他原来不甚在意,以为只是个取乐之物的女人,不再开口。
只是这时,一直没什么表示的古亭风突然开口道:“小红姑娘,你能写出与边疆将士的心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