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了三个馒头,竖着切开一半,把肉糜草菇陷平均分配,塞到馒头里,待蒸。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此时军中缺油,阿钰想了想,特意留出一勺野鸡肉糜,往小锅中添了一瓢水,然后把肉糜一点不剩的全刮进水中,接着把刚刚没切的草菇切半,倒入汤中,再加点盐,加点自己的十三香,就这么顶上蒸肉夹馍,底下煮汤,一样的肉,一样的菜,也算是一锅出的典范了。
随军生活虽然艰苦,但尹云天对阿钰还算照顾。她每天除了做尹云天的三餐之外,就是干闲。可能是因为她是外人,又是碧云国人,也唯有尹云天这个不怕毒的敢吃她做的菜饭。不过。那个送水的男孩子,倒是每天都来看她。有时是早晚来送水,有时是趁着午休。不知从哪弄来几个野果子,送给她吃。还有一天,竟给了她一枚红线粗绳的小结扣,阿钰看着男孩子傻傻的笑容,不忍拒绝,反正只是些小东西。她也就笑着照单全收。
如此过了几日之后,大军准备开拔。清晨,阿钰按时给尹云天送早餐,却看到有人跪在帐篷里。旁边还立着几位,似乎是在求情。
阿钰本想躲避,谁知尹云天不是一般的眼尖,与正要偷溜的阿钰对视个正着,也不论帐中有人,就命阿钰入内。阿钰无奈,端着食盘,轻手轻脚走了进去。
本来想着放下食盘赶紧出去,却在瞟了一眼地上跪着的人之后,楞住了。擡起头看看尹云天手中把玩的小瓶子。再看看跪在地上梗着脖子的男孩,阿钰似乎明白了什么。
“这小瓶子可是她的。”尹云天对着男孩子道,表情却是看不出喜怒。“是她给俺的!”男孩子一脸倔强的表情,明亮的眼睛里充满了不被信任的愤怒。
尹云天又盯着男孩子看了几眼,突然笑了:“拉下去。”“是!”帐篷口两名士兵立即走进来,一人脱着男孩子一只胳膊,就要把人拽出去。
“慢着!”阿钰一声大喝,让那两个拖人的士兵微微一顿,直到尹云天摆了手。两人才放开了男孩子。“这瓶子确是我赠与他的,将军你怎么能不分青红皂白就罚人?”阿钰一时口冲,却在看到尹云天似笑非笑的表情时,反悔了。
这个男人,是高傲的王子,是冷酷的将军,却不是她温柔的小引。
一句话之间,尹云天的语气就由温柔过度到冰冷,“就因为他收了你送的东西,所以,才该罚。”男子看着阿钰的面容,突然轻笑道:“你知道,在军队,私收奸细赠物,是个什么下场吗?”尹云天眸色转深,“况且,你们还是互赠!”
阿钰一时耳中轰鸣,楞楞的看着尹云天,可那奸细二字,却像一把利刃,插在她的心里,直直捅在她的心里,不用见血,就致人于死地。
阿钰一寸一寸的看着尹云天的眉眼,突然笑了。此时她才感到有些奇怪,在这个军营里,每天浑浑噩噩的她,到底是谁呢?对了,好像,她本不叫殷钰,而姓珈蓝,因为,她是容天陛下唯一的女儿,是碧云国最纯正血统的公主!可是,为了和尹云天成婚,她舍弃了公主的名号;为了寻找不知生死的他,她背弃亲父抛下养父,只身启程前往赤云。中途,明明死的应该是她,却被那刚加冠的孩子,舍身而救。
但,纵使背负着人命,纵使背弃着祖国,只要能跟在尹云天身边,她亦知足。总想着,他忘了前尘,却还是他。他背负不了的痛苦和负担,她可以帮他背。他造下的孽障,她也可以帮他还。
只是,可笑啊。她忘了这都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如今,在他眼中,她不过是一个碧云国的奸细,为祸他的军队,蛊惑他的士兵。
“奸细吗。”阿钰语调轻缓,却像是在轻声嘲弄。“不知是你高看了我,还是低瞧了我……”
阿钰看了看正跪在地上的男孩子,终是振作了精神,总之,一定不能让这个孩子,因为她而获罪。
阿钰擡起头,盯着没什么表情的尹云天,突然凝神道:“不知将军可知自己失过记忆?”男子听罢,神色一冷,道:“你是何意?”阿钰笑道:“只是奴家与将军有旧,本以为是在这大军中,将军面薄,不想承认。奴家也就不提。可不曾想,将军竟将奴家当做奸细对待,真真让人心凉。”阿钰语气中多了几分慵懒,端的是妩媚动人。加之话语间隐含了不少秘而不宣的东西,惹得大帐中的几位军士,纷纷侧目,一时间都不知阿钰葫芦里卖得是什么药。
尹云天眸中一紧,却很快掩饰过去,面容也恢覆了正常,只对其他人道:“你等先下去,至于后福,暂且罚他三十军棍,去粮草营当勤,若下次再犯,定当不饶!”阿钰本来还想出声,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