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道:“这阵并不杀伤之力。只是个困敌阵法,你们跟着我!”
古亭风在前,每一步都走得极其小心。阿钰和司徒麟也一步不落的贴身紧跟。此五行阵,以水生木。以木为眼。只见古亭风每每敲击树干,或三声或两响,遇到阳阴对半,一面正阳,一面正阴的树木,或绕行数圈,或避之躲之,最后,三人终于来到了一颗半秃不秃,歪脖少皮的枯树下。古亭风松了口气道:“这便是最后一处阵眼。”说罢,便轻敲树干三下,又扯了三片枯叶,分别递给阿钰和司徒麟,手上续足了力,朝那枯树干击去。
电光火石间,周围景象已然骤变,再次回到水域,阿钰却激动不已。因为。站在他们正前方的,正是碧云国国主容天帝以及仙风道骨的天玄子。
三人纷纷下跪行礼,容天帝却立即扶起了阿钰,借着手中夜明珠的光彩,仔细的打量起自己的女儿,最后,轻叹一声,摸了摸阿钰的头发,什么也没说。
在容天帝打量阿钰的同时,阿钰也打量着自己这位生父。男子除了银色的面具,却依然易了容。从这样的脸上,根本看不出面色,但,透过那双清亮坚毅的眸子,阿钰还是能够感受到,父亲的决心和他的疲惫。
众人往兵营中走去。阿钰好奇,容天帝和天玄子并没有变化成鲛人模样,却还是如履平地。问过方知,在沧海海岸,竟然就长有一种叫做鱼儿草的小草,含在口里,效果也不比珍贵的鲛晶效果差。
也正因为两国都知道这种草的存在,才最终决定了在水域中,打这场存亡之战。
到了碧云国军队驻扎的营寨,阿钰跟着走进了容天帝的主帐,却发现,这帐篷竟然有隔水的功能,里面特别干爽,吃睡都可与在地面上相同。
古亭风询问战况。容天帝便将水域地图铺展在桌面,指了几处,说是赤云国兵士盘踞之地。又指了几处,说是海中地形奇险之地。如今的形式是,赤云国尹云天的军队追着鲛族跑,而碧云国,荣天帝本人率领的军队,则追着赤云军跑。
鲛人族因为事先有所准备,又是在自己的地盘,因此,基本躲过了赤云国的追击,倒是他们的军队,已经和赤云经历了几次大的对抗。
这几次摩擦,双方各有输赢,局势本来对碧云国有利,但是因为半路上杀出的毒殇教,局势又被打乱了。
毒殇教此次进入水域的人数不多,但是由教中长老蛊婆和教主北堂慧亲自带队,这小小一只队伍竟然四处偷袭,投毒,倒是对赤云国碧云国和鲛人族一视同仁。
阿钰暗自诧异,却发现皇帝父亲脸上结了一层阴郁,几次看向自己,似乎有话要说,却又一直没有说出口。
其实,阿钰此时也十分矛盾。一入这水域鲛族,她就觉得心揪得特别紧,很想问尹云天的近况,可是,此时正是两国交战,大局当前,为了大局也为了不伤父亲的心,阿钰终是硬忍着,什么也没问出口。
局面又僵持了几天,赤碧两国不比鲛人族,带到水中的粮草不多,已然到了极限。两军默契,同时射了请战箭,决定在第二天丑时,决一死战。
阿钰的心,跟着这场战役的临近,也揪到了最高点。这一边,古亭风和司徒麟,都被父亲安排在要职,一领前锋一领侧翼,协助父亲指挥作战。那一边,可想而知,那个男人,必定会是站在最前面的人。
父亲对她说,‘明日乖乖待在营中,等着为父凯旋。’话语中充斥的,不是为皇的骄傲,而是为父的自豪。司徒麟对她说,‘千万不要乱跑,一定要等我回来,我们是一辈子的挚友。’他妥协,她胜利。他们,永远,是一辈子的挚友。古亭风对她说:“在这好好呆着,古大哥保护你。”古亭风,从以前到以后,他一直是最值得她依赖的大哥。
阿钰站在帐篷外,看着时光一点点消逝,军士们的身影,父亲,古大哥,司徒麟的身影,全都被黑色吞没。
而她身后,天玄子的声音,明明灭灭,实实虚虚,几欲随波而逝。天玄子对她说:“明明之中,自有天意。天意随心……心随意动……”
阿钰眼中霎起光华,似乎能捅破无尽的水域,插进苍天。深鞠一躬拜谢前辈,转身便奔入之前望而却步的无尽黑色。
对不起,父亲,古大哥,司徒麟;对不起,爹爹,酒叔叔,玲姨;对不起,那些爱着她的人。不论如何,阿钰还是,来了,向着那个明明危险的地方,也向着心之所向,来了。阿钰不想要一直被你们保护,阿钰想要,和你们,和将士们,还有,和那个人,并肩站在一起……
天玄子轻轻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