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觎的话不可谓不毒,而且句句扎心。?c¢q·w_a?n′j′i^a¨.!c\o`m-
肃国公刚才还因为魏戌那些意有所指动怒,听完之后瞬间心里舒坦不少,他站在一旁冷嘲出声:“裴侯爷这就不知道了,魏大人是文臣,上有太后娘娘庇护,下有元辅替他撑腰,哪懂我们这些武将的苦。”
“我儿人在北地赈灾,如今生死不知,国公府上下夙夜难寐,生怕京中再起半点乱子,哪像是魏大人半点忧心都无。”
“不过也是,我前两日还瞧见魏家家仆与人抢粮,想来魏大人饿不着,自然也不用担心外间事。”
“你!”
魏戌原本只是想要暗指裴觎和肃国公跟太子勾结,却没有想到会被裴觎和肃国公贴脸讥讽。
他气的脸都青了,张嘴就想要怒斥,却被魏广荣伸手拦住。
魏广荣抬眼冷然道:“太后娘娘为人公正,肃国公慎言。”
“公正?”
肃国公闻言笑哼了声,魏家是怎么起家的,这满朝谁不知道,魏广荣虽然有本事,但要不是魏太后,他怎么可能有如今的地位,况且魏家这些年蚕食朝堂,日益做大,要不是太后在后他们哪来的这么大的胆子。_k!a!n`s,h_u+a?p.p?.¨n`e?t?
公正?
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
要不是陛下竭力撑着,太子如今也日渐出色,又有裴觎在前让魏家接连折损、元气大伤,她魏太后就差直接把这大业天下改姓魏了!
魏太后要是真的公正,又哪来的之前盐税贪污的案子。
魏广荣脸上一沉:“肃国公是在讥讽太后娘娘?”
“怎敢。”肃国公又不蠢,哪怕心里再怎么想,面上那是半点把柄都不会给的,“我对太后娘娘尊敬的很,元辅少构陷我。”
“你……”
砰!
魏广荣还想要说话时,就突然听到上首“砰”的一声,却是景帝直接伸手打翻了桌上茶盏。
那杯中水流淌出来,景帝面无表情:“你们吵够了没有?要不要朕把这大殿让出来?”
魏广荣连忙闭嘴。
肃国公也撇撇嘴不再开口。
殿中气氛一时凝滞,其他人皆是禁言不敢开口,沈敬显仿若中立谁也不帮,皱着眉沉声说道:“陛下,眼下最要紧的是江南运粮之事,裴侯爷,那骆巡除了这密信,可还有其他什么话?”
“话是有的,只不过没有实证。.d~i\n·g^d?i_a*n/k′a.n.s¨h!u~.~c+o*m¨”
裴觎扫了沈敬显一眼,也没惧怕景帝怒气,直接便说道:
“以骆长史之言,江南粮食大量运往北地,已有一个多月,骆家本也是江南最大的商户之一,按理说不该没有听到消息,可是因为之前盐税一案,骆巡助朝廷清查贪腐,吃罪了太多人,骆家受他牵连被人打压,以至于被其他商户联手欺瞒。”
“骆巡在漕运司处境艰难,被江南官场排斥,难以探知外间消息,若非他清查各地禀赋仓黍,意外察觉江南督府官员形迹鬼祟,他恐怕到现在都还被蒙在谷中,难以察觉那些粮食走运之事。”
魏广荣用力握着拢在袖中的手,眼神有瞬间的阴沉。
这该死的裴觎,说江南事情就说江南事情,却还故意拉扯骆巡遭人打压,为官场不容的事情,他这分明是暗指骆巡帮助朝廷清查盐税之后,遭人打压报复。
这事往小了说,是骆巡清正廉洁不为官场所容,可往大了说,却是在暗指盐税一案并未真正解决,甚至还有隐藏在暗处的人没有被清算,否则身为“罪魁祸首”的白忠杰和孙溢平都已经认罪伏法,朝堂之上又哪还有人会为着几个已被处死的罪臣出头?
太子在旁沉声说道:“父皇,单凭几个粮商,哪来的这么大的胆子,这分明是地方官员和他们上下勾结,为图利益沆瀣一气,那些商户要是没有人在背后撑腰,他们也绝无可能瞒得住这么大的动静。”
“而且如果只是运粮北上也就算了,商户行为朝廷也不该插手,可是北地并非什么贫瘠之地,各地州府仓储充裕也未曾有半点缺粮的折子回禀,论理来说根本用不到这么多粮。”
“儿臣担心,事出反常,北地恐怕出事了。”
太子的话让在场所有人脸色都跟着变了,能留在朝中多年,屹立不倒的老臣,就没有几个是蠢货,南边突然大规模运粮,甚至还刻意隐瞒官府和朝中,加上这几日京中粮价暴涨,天子脚下却因缺粮出现骚乱之事……
不少人都隐约猜出了些什么。
裴觎见殿中沉默的样子,开口时声音有些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