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一行实在耽误了太多时候在苏州,是以一听圣驾回銮,各处都急急的收拾起了行装,只是这一大队人马,一时半刻也无法启程,倒也宽限了两日,不让人太过慌乱。
乾隆倒是想要各处再晃悠晃悠,但是老佛爷见他几日里瘦了一圈,脸色也算不上好,便摆出额娘的身份来,硬压着要他留在船上,“出去始终要劳累着自个儿,左右不过两日,皇帝还是多歇息会儿,哀家看着,皇帝眼圈都红了,这么些日子没睡好,多伤身子!”
乾隆是皇帝,身边收拾的事儿自有人给他弄好,现下灾情能处理的他都做好了,其馀的事都要等回京后再一一整理善后,一时间反而是清闲了下来,忙碌了这许多日子,饶是平日里保养得当,年逾五十的乾隆也有些扛不住,自是要好好的修养一下,倒也真就没再下船去。
临了出发前的傍晚,乾隆正于船上同老婆孩子们说话,就听见远远传来迤逦歌声,似黄莺出谷,婉转清丽,乾隆侧耳听了几句,唱的却是此次乾隆赈灾之事,多是赞扬之词,顿觉心花怒放,仔细品味,声音倒是熟悉,一时又想不起来,周围的皇后同和端等也听见了,此刻也好奇起来,“是哪儿传来的歌声?”
不一会儿就有侍卫前来禀告,“周围河面上来了许多小船只,奴才问过了,说是百姓们知晓圣驾明日要回銮,因感激皇上此次天灾之时,救了这许多的灾民,他们不知如何表达再生之情,便请人快快谱了一曲,此时相约同来了这河上,请了人唱扬,以颂盛世圣君。”
这等事情,却是乾隆民心所向的表示,众人自是一番感叹,好生捧了乾隆一次,乾隆嘴上说着‘朕是天下之主,自要为百姓谋福祉!’心里早就美得什么似的,当即挥手,让人找了那唱歌之人,又招了同来的百姓,大有将龙船塞满的意愿。
周围随侍的侍卫虽觉不妥,但谁也不会在此时拂了乾隆的兴致,只能去领了人来,几个侍卫专挑‘老弱病残’,捡那些没什么潜在威胁的百姓,是以乾隆面前就是几个满头白发的老者,并几个妇孺。
那唱歌之人却是乾隆的熟人,与他有过多日缱绻的夏盈盈是也。
几人跪地山呼万岁,叫起后,乾隆例行问了几句,眼睛却是不转的看着夏盈盈,前些日子的忙碌让他把这美人扔在了脑后,现下近在咫尺,哪能不又勾起他的心思来,只是满室的人,他也不能太过,为了能便宜行事,找了个理由便要打发走满室的女眷。
和端同众人行礼告退,转身而过时,瞥眼见着地下站着的人中,一弓着腰的老者手臂似有些颤抖,只见此人脸上的皮肤都缩皱在了一起,倒让她难辨相貌,擦身而过时,和端不自主的又看了他一眼,却也没太在意,心里还想着,‘初见国家元首,怕是激动了些,难免的。’只是心里却有些不明所以的违和。
和端转眼出了门来,便闻见那拉氏低声问侍卫,“那领头的年轻姑娘是哪位?”想来乾隆的眼神太过红裸裸,招来了注意,而听了侍卫的回答,和端方才知晓,那窈窕女子便是她从未见过面的夏盈盈。
那拉氏当然也明了此人,眉梢一挑,“却是个风花女子,明日就要启程,她倒是好心思!”说着隐晦的瞪了房内一眼,却是自顾自的领着人走了。和端因想着夏盈盈,倒是一时没有跟上,眼下见皇后没有做出什么‘冲入房内’‘忠言逆耳’之类的事儿,很是松了口气。
和端心里觉得,那乾隆定是会屏了人,最后单留下夏盈盈一个才是,果然就见原先随侍的侍卫呼啦啦的退了出来,身后还跟着那几个老者,透过尚未关严的门扉,夏盈盈的背影却是没动,和端不免在心里暗暗嘀咕了句‘老色鬼’,那夏盈盈顶多比自己大两三岁啊!
此时船板上已没了多少人在,那些当值的太监宫女因着外间的寒风,都纷纷缩在有遮挡的阴影之中,只馀那六七个侍卫并老者们出来的脚步声,和端没什么好奇心打探,便打算回自己的屋子去,不想转身之际,异变突生。
只听见身后响起叮咚之声不绝,朦胧光下,和端见着人影交错,不过片刻便有喊声响起,“有刺客!来…啊!”和端提裙转到灯光暗淡之地,便见那几个原先行容佝偻的老者,现下都手持刀剑,身手甚好的拖住了同出的侍卫,那几个侍卫功夫不甚出彩,又因对方难缠,同伴又有受伤,不免有些扛不住,却是拼命呼喊,以求援兵早到,‘皇帝还在房内,那女子看着也怕不是好人,随侍的就是两个太监,要是乾隆有个三长两短……’侍卫们浑身一颤,手上速度不免又加快了几分。
和端自是不敢上前,开玩笑,就自个那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