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府堂厅一角已是狼藉一片,黑岭暴如雷火,目眦迸裂,那丑恶扭曲的面容似是噬魂的恶魔一般,吓的众人跪了一地,这可怕的场景,无人敢吟一声,静寂如山墓森林,冷的让人不禁一嗦。
黑岭猛的一拍桌子,如山震地动,书桌上的东西碰撞直响,最后掉落在地上,如若勾人心魂而去。这一大的震动恨不得将整个尘世捏碎在手中。黑岭怨毒:“萧玉蝶,敢拒本相的好意,好个不知趣的乳干,定让你死在本相的手里,简直如探囊取物。”他目炬如魔,冷瞪着地下跪满的奴人,见桌上还有一只毛笔,手掌贯通内力,那笔杆被运气吸起。黑岭的手似是贯满金光一般,耀眼的让人生疼,那股内力如势来的飓风,让人挡不住,内力真气聚集轻滑笔杆,穿过地下跪着的仆人。
突然一人无声无息的歪倒在地,黑岭以笔将奴人的咽喉穿透,笔杆稳稳插入墙壁又返回桌台上,这快速的手法未见一滴鲜血流出。
众人吓的魂魄飞散,个个不敢叫出声。
黑岭悠闲地样子,当做没发生一般,笑悠悠:“你们是本相的奴人,既然已经契身与丞相府,就是丞相府的狗才,主人的话若是不听,背叛的下场比他还惨。”
众人颤抖:“遵。”
黑岭似乎出了一口恶气,坐回软椅中,轻闭双眼,淡淡的口气:“将堂厅打扫干净,再将那烂尸随意处置。”
众人抖擞:“遵。”便上前去擡那尸首,众人见死尸面目全非,哪里还看得清模样,个个吓的腿软,几乎叫出了声却又憋了回去,生怕一瞬间丢了性命,地狱般的丞相府,如魔爪杀人无声无息,也不知道有多少冤魂葬于此地,更不知有多少妻离子散,悲离在这噩梦中。
萧玉蝶将马放慢,他悲悯的面容,那难受的心情似冰寒透彻。
他从马身上跳下,无力的倚在一颗树身上,望着手中的蝶褐竹笛,放在唇齿间吹奏着曾与龙荣雪一起弹奏的情曲“蝶恋花”。笛声横奏万里,本是一首恋曲,乐中却夹杂悲愤丶痛恨丶香怜,他再也吹奏不下去,萧玉蝶忍辱恼怒,愤激的手重重敲打在树身上,片片落叶满天,簌簌而落。萧玉蝶再也忍不住的痛一时爆发,他痛斥一声,山林中乱鸟飞奔,山崩地裂一般,他的声音像无数哭诉的冤魂一片狼嚎。
萧玉蝶轻擡赤红的眼眸,泪水早已淋下,颤抖的唇齿张张合合,几乎痛不欲生,喃付道:“龙儿,如果你还活着该有多好,哪怕与你共赴生死,也有一线生机,也要与黑岭拼个你死我活。可如今,你这样悄悄的走了,连最后一面也未见。当初,我不该作那画墨。此时,你已远去,这画却成了黑岭的利用工具。如果画卷落入皇上手中,误认为你是柔妃,十几年前的禁令,再按一个辱凌贵妃的罪名,整个将军府,甚至整个‘荣迎国’,万万个无辜的生命被牵扯进去,我该怎么做才好呢,龙儿,你告诉我,龙儿……”
萧玉蝶声音渐渐弱弱,本来已受伤的身子还未痊愈,加上萧将军的杖责,一时的激愤,淤气心结,萧玉蝶再也支撑不住的身子昏迷了过去。
荣龙吟在简陋的屋内走来走去,焦急万分,便又跑到床榻边,急切问道:“蝶儿怎么样了,可有醒来过?”
荣诺摇摇头。
荣龙吟来回跺着脚,搓着双手,踌躇难定,自言自语:“这如何是好?怎么昏迷这么久,唉……”
荣诺抚声:“太子哥哥,不必担心。虽然萧公子昏迷不醒,但呼吸匀畅,应该无碍。”荣龙吟叹声:“这儿也没有一个像样的大夫,只有蝶儿懂得医术,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该……”荣诺拦声:“哥哥,莫说不吉利的话,萧公子贵人吉相,定会……”
萧玉蝶似是梦呓:“龙儿龙儿,你要活着,龙儿龙儿,别走,别走。”
荣诺上前握住萧玉蝶的手,急声喊道:“萧公子,你醒醒,萧公子……”
荣龙吟坐在床边轻声呼唤:“蝶儿,你醒醒,蝶儿,蝶儿……”
萧玉蝶似是从万劫不覆中逃离醒来,缓睁开眼睛,迷离的眼神,望着握着他的手,如此温和柔谧,柔声喊道:“龙儿……”
荣诺本是一脸的笑容与惊喜,恰与荣龙吟对视一笑,一声“龙儿”,顿时黯淡的目光落幕下来,抖落的泪珠儿滑入脸颊,她慢慢松开萧玉蝶的手。
萧玉蝶突然清醒坐起。
荣龙吟扶住:“蝶儿,好好休息。”
萧玉蝶苍白无力的唇,苦笑道:“我以为进入了鬼门关,却不曾想又回来了。”又看了一眼,一袭平民素纱衣的荣诺,无那高庸华丽的公主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