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算去了也没用。”
迟露下意识地点头,而后恍然大悟。
她和景述行对视:“之前的昏倒,是你故意装的?”
眉宇间染上一丝怒意:“为什么要骗我?我又不是什么圣人,必须要回逢月城救人,你好好与我说不行吗?”
景述行的嘴唇轻颤:“我真的很疼。”
他的身体摇摇晃晃,俨然一副神智不清的模样。
迟露寄出灵力,试探着触碰他的额头,烫得她庆幸自己没有离开。
这都快烧糊涂了。
景述行露出这副模样后,迟露就没了脾气。馀怒未消,她甩开景述行的手,赌气坐在床位,不搭理他。
景述行往前倾身,滚烫的掌心幅度极小地向前伸,覆上迟露的手背。
迟露浑身一怔。
她听见有少年在耳畔低语,其音如山间清澈见底的清泉,叮叮咚咚,自由无忌。
“您是突然厌弃了我,还是在害怕我,害怕我对您露出獠牙?”
“请不用担心,我绝不会伤害您……所以,求您别丢下我,别抛弃我。”
他的身子晃了一下,最后的咬字留有馀韵,在迟露耳边如惊雷炸响。
“……少宫主。”
他知道了?
什么时候?
“你——”
迟露失声,她从景述行掌中抽出手,警惕地看向他。
“你刚刚,是怎么分辨出我的位置的?”
景述行奋力擡起沈重的眼皮,唇瓣颤了几下,他似乎想说些什么,脸上微变,猛地捂唇咳嗽起来。
灵力骤然波动。
迟露是何等敏感,当下擡手于景述行眉心处轻轻一点,挑开不知何时串起的灵锁。
浓墨于脸上泼开。
魔纹阵出现的气势汹汹,迟露一时竟分辨不出是那几句情真意切的言语先出口,还是阵法先发作。
即使江语慕死了,只要她堵住阵眼的灵力一散,尚未结束的魔纹阵仍会卷土重来。
也即是说……
迟露神情变得诡异,她转过头,与景述行四目相对。
现在出现在她眼前的,是那个无法掩饰情绪的“孩子”。
那个“孩子”正双眼通红,狼狈地质问她:“你如此待我,是因为害怕我吗?你怕我杀了你吗?”
“我不会杀你,也不会伤害你,你别……”
“停下。”
迟露忍无可忍,伸出手指,抵住景述行唇瓣:“我为什么要害怕?”
她的笑容平静如水:“是我先对你不敬,你想杀我只需一念之间,我绝逃不掉,也无妨防范。”
“反正我还会做更过分的事。”她小声嘟哝。若景述行赶在系统前面把她杀了,那她只能坦然接受,自己与父母一样寿元苦短的结局。
她目光上移,落定。
阵眼在眉心处。
景述行仿佛意识到迟露的想法,一把抓住她的手:“求你不要让他出来。”
“我想要答案,如果他出来了,一定会怯懦地回避,甚至不敢与你对视。”
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迟露弹出另一只手,又被景述行抓住。
他像是在诉说,又像是在哀求:“少宫主,你在乎过我吗?”
少女平静地注视着他:“抱歉,我听不懂。”
迟露将头抵在景述行眉心处,熟练地撕开世界里侧的入口。
一回生二回熟,她干脆用灵力凝成实体,放神识入内,自己仍留在外侧。
意识脱离的间隙,依稀感受到身侧有暖意擦过,只当是魔纹阵发作后,景述行变成孩童脾气在乱动,想着速去速回,并未理会。
她自然没看到那一双半展的双臂。
少年撑开手臂,如同轻拥连城白壁。
如果景述行还有理智,他会诘问自己此时的情感,克制住躁动的身体,守住规矩。
但他早已失去神智,半点不做思考,他搂住纤细带香的身体,贪婪地将身子埋进她的怀抱。
迟露于阵法里侧穿梭。
她原以为目光所见与上一次相同,可她往里走着,却看不见律令与经文。此前响在耳畔的,如雷般的怒吼,声音消泯,无处找寻。
迟露并不害怕景述行。
或是因为她被系统胁迫,加之她做过的那些事,早已不配害怕,又或是自然而然地,在和景述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