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
饰品表面发生变化,仿佛水面荡起一圈波纹。须臾后,水波静止,手环再度和其馀普通的首饰相差无几。
迟露吓了一跳,还以为系统真的被景述行发现,刚打算在脑海中呼唤系统,一只手圈住手环,将其微微上移。
覆又将袖摆拉下,遮住手环。
“少宫主可知,这个手环是做什么用的?”景述行嗓音低沈。
许是咳得久了,夹杂几分沙哑。
迟露的心跳慢了半拍,结结巴巴地说:“不,不知道,我就是看它好看才戴的,没想到摘不下来。”
景述行一边不停地咳嗽,一边告诫她:“少宫主切记将手环藏好,别被旁人夺去,这可不是简单的饰品。”
眼中眸光暗沈。此前蹿起的火苗仿佛遭受当头冷水,硬生生浇灭,连烟灰都不剩。
迟露听不懂景述行的话,但自信地回覆:“我当然会保护好它。”
又有些不甘心,凑上前问:“这个手环叫什么?它究竟有何作用?”
景述行以袖遮面,不停地咳嗽,就是不回覆迟露的话。
他按住前胸,咳得撕心裂肺,明明离火堆几近,却控制不住地浑身发抖。
是因为冷,还是因为难受,他也说不清楚。
指尖与迟露的肌肤相触,他仿佛碰着炭火,飞速地往后缩,擡眸看迟露,眼中的贪欲与戾气尽数熄灭,只馀几近满溢而出的惶恐不安。
她不知道。
迟露说谎时满是漏洞,谎言和纸糊的窗布一样,一戳即破。她表现得一无所知,就是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他方才都想了些什么?
察觉迟露心中或许有无人知晓的阴暗面时,他竟然遏制不住地感到欣喜,欣喜自己终于有机会,可以轻松踏足向前。
最终只来得及挪动脚步,就被逼退回来。
耳边响起迟露担忧的声音:“你先喝点水,我们快些找到灵脉的出口,我带你回灵华宫找医修。”
她的眼中是担忧,以及毫不掩饰地心疼,她表现得越是真挚,就让他愈是羞愧难当,在迟露目光的剖析下,景述行的卑劣与肮脏无所遁形。
他想去拿迟露手中的水杯,但迟露平举于空中,不让他触碰。
她语带嗔怪:“你还想再打翻一次?”
边说,边将水杯凑到他唇前:“就这么就着喝,我帮你拿着,很稳的。”
景述行索性将脸扭转到另侧,不敢看她。
迟露心说身体状况倒退也就罢了,心性怎么也跟着倒退。她伸手掐住景述行的下颚,硬把他的脸掰正。
她听见一声悠长地喟叹。
“少宫主,我不值得。”景述行喃喃道,“何况你是知道的,我不喜欢这样。”
他在拒绝她。
难以想象,就在前不久,景述行还拉着她的手,可怜兮兮地说什么:
“少宫主,别丢下我。”
“少宫主,别喜欢景洛云。”云云。
如今居然摆出生人勿近的姿态,连水都不喝,这副模样,倒和初见时有几分相似。
迟露按住景述行的肩膀,用力一掰。
景述行哪怕觉醒权能,明面上依然是灵力尽失的废人,身子骨比普通人还差些。迟露稍稍施加力道,他就有些受不得,控制不住地往后仰倒。
他枕在迟露的肩上,手忙脚乱想重新坐起。
眼前俶尔亮起一双圆圆的杏眼,迟露低头俯视他:“是么?”
“可我怎么觉得,在逢月城时,你很喜欢这样?”
她坦坦荡荡,所言所行澄澈如明镜,不加半分遮掩。
景述行的脸“刷”一下惨白,而后泛起不自然地潮红。
他又羞又恼,低头就着迟露的手喝了几口温水。没压住咳意,转脸朝下,枕着手背,捂住嘴用力咳嗽。
咳得他整张脸红透,跟颗鲜嫩水灵的蜜桃似的。
迟露犹豫片刻,伸手轻拍景述行后背,为他顺气。担心他在灵脉中被阴气侵噬,操纵火堆往前挪,让景述行离热源更近些。
又在空间袋一顿翻找,取出件狐裘,披在景述行身上。
心中更加笃定,景述行绝对遇到难处,搞不好和系统口中的“剧情线”有关。她不能擅自打听,只能将此事压在心底,打算日后再找机会细问。
……现在,先让他别那么难受,缓过来再说。
迟露捣鼓半晌,将自己的灵力捏成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