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女鬼的眉眼像谁了,像灵华宫门下的宾客,一名实力高强的医修。
医修实力高强,在琢磨替景述行寻医时,迟露甚至想过直接去寻他。
他可是名神医,如果有他出手,无论是碎裂的灵台,还是破损的灵根,都不在话下。
回首瞥了眼景述行,迟露再度对鬼魂开口时,语调忍不住又柔和了几分。
“你父亲曾向我提过你,他仅有一个女儿,名唤徐诗灵。”记起医馆,记忆便源源不断地涌上,“说你身体孱弱,又没有修行的天赋,一直在家中静养,为何会出现在这儿?”
按眼下的情形来看,她一直在灵脉游走,又以扇遮面,不愿意以真面目示人,不像是受人胁迫,反倒是她主动变成孤魂野鬼,前往灵脉。
徐诗灵听到迟露点破自己的身份,又听她提起自己的父亲,不禁冷哼一声。
“他自己也找不到好办法,就不愿意让我就此死去,只能用自己的阳寿填充我的寿元。我若是被他寻到,又要变回此前行尸走肉的菟丝子,那种感觉,实在是太过难熬。”
迟露继续问她:“既然你主动求死,那为何不去轮回转世,要在灵脉徘徊。”
“找人。”
徐诗灵擡起眼眸,她一直神色冷漠,在说出自己的目的是,眼中迸发出夺目的神采。
“少宫主,你是生人,看不到我们灵魂能看到的世界。”
她伸出手,指向景述行:“我要找的人叫景成,和你的男人身上有同样的气息,他自从我几年前寿元耗尽后就了无音讯,即使我死而覆生,也无法寻到他的踪迹。”
徐诗灵皱着眉,歪着头,恨恨地挥动手中圆扇:“你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不过是睡了一觉,他一个大活人不声不响就消失了,这算什么?”
“我要找到他,既然活着的时候无法自如行动,不仅药罐子不离身,还会隔几年长眠一次,我就变作魂灵,一条灵脉丶一条灵脉地找过去。”
…什么叫我的男人。
迟露嘴角抽搐。
徐诗灵将圆扇掷于地上,变成施法用的道台,她以如狼似虎的目光盯住景述行。
“这位郎君,麻烦让我采集一缕气息,好让我用来寻人。”她温言请求。
景述行仿佛没听到她的话,他枯站在矮墙旁,大红灯笼映照光芒于其上,明明是暖色红光,却无端平添寂寥。
他孤零零地站着,略有些失魂落魄。
漆黑的眼珠子微微转动,转向迟露的方向,隐隐透着期待。
迟露被那双湿漉漉的眼睛牢牢盯着,明知是他有意勾引,却又不舍得继续无视他。
挣扎半天,总算想到说服自己的理由。
她得管着景述行,不然他要是发疯了,疯狂伤害自己该怎么办。
迟露正欲挪动脚步,徐诗灵再度出声。
“郎君不愿意,就让那位姑娘来吧,咦,那位姑娘呢?”
她看向院内的小轿,大红轿子里空无一人。
迟露颇有些不好意思地移动目光,落在院外的结界上。
云翩翩正趴在灵力构成的无形墙面,徒劳地以手捶墙:“少宫主,你是不是忘了我了?快放我出来!”
迟露扬起唇角:“当真抱歉,我马上把结界撤下。”
她压低嗓音询问徐诗灵:“她身上也有相同的气息?”
“有。”徐诗灵准确地回答,“虽然有些许不同,一样可用以追魂。”
……追魂么?
迟露心念微动,走到角落解开云翩翩的结界。
离开前,再三警告景述行:“你不许乱动,好好在这儿待着,什么也别动。”
景述行没有看她,他的目光落在别处,显得无助且落寞。
难过了?
迟露不由得有些内疚,挥手解开结界同时,心里想着是否该对景述行说些什么。
手臂蓦地被人抓住。
云翩翩从广袖罗衫中探出素白的小手,抓住迟露的细腕。
“少宫主,他在钓你呢。”眉眼弯弯,嘴角上翘,露出一个温柔可人的微笑。
“什么?”迟露甚至没反应过来。
“他那么厉害,要是真的被你伤透心,难道不会报覆你吗?他现在这副模样,只不过是逢场作息,勾引你去可怜他罢了。”
她又伸出另一只手,猛地抓住迟露,在她耳畔耳语:“他表面安分,指不定心里在想着龌龊的想法,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