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里突然漾满嘲讽的笑,盯着宋昭笑魇如花,眼角却微微湿了。
灯光昏暗,宋昭没有看见那抹微不可察的泪,只是心中慌得厉害。
“阿愉,你...为什么用这种眼神看我?”
“没什么。”宋怀愉平静得过了头,她似乎对桌上的小蛋糕起了兴趣,挑选了几个放入盘中,回头见宋昭还站在原地,眉眼弯了弯,笑意却不达眼底。
“你不是有急事?”她瞥了一眼他的手,他却下意识将手机往身后藏了藏。
他心慌得厉害,可还是安慰自己。
前两日阿愉重病昏迷让他想清楚了,他想要的一直是她,过了今晚,他就彻底和陆涵嫣一刀两断,很快便不会再有人来打搅他们。
可那股无法言状的巨大恐慌感却让他如鲠在喉,坐立不安。
他上前紧紧抱了抱她:“等我。”而后很快转身消失在视线中。
宋怀愉端着蛋糕,躲过宋昭留下来看着她的人,孤身一人走上刚完工不久的二十五层天台,静静地看着月亮吹风。
脚底几十米高度下,尾浪拍打起海风,无边际的黑色深海裹挟着寒意,汹涌地扑向身下这栋灯火通明的高楼。
在这里,大海似乎与星空交织在一起,她的心无比平静。
她无愧于宋家,二十五年养育之恩,二十五天以命相换,这份恩情她还完了。
吃饱了,她拿起手机拨打那个许久未曾拨出的电话。
那头很快接起:“阿愉,怎么了,我很快回来。”
宋怀愉打断了他:“宋昭,你还记得当初为何建这栋高楼吗?”
那边的声音似乎一愣,很快轻笑起来,似乎也想起那段过往。
“当然记得,你想每年生日都在海边过,因此一定要临海而建,抬头是天空,脚下是大海,这样你可以边数星星边吹海风。”
“明年生日,你把它毁了吧。”
“什么?”
“我知道你和陆涵嫣在一起三年,我也知道你们有个孩子,叫小扬对吗?”宋怀愉说着,脑海中却接连划过她的乐乐扑向她的画面,她梦中那未出世的孩子甜甜喊着她“妈妈”的画面。
“阿愉,你在哪里,我现在就跟你解释——”那头的宋昭明显声音颤抖慌乱,可宋怀愉和没听见一样,继续说着话。
“我还记得小时候你说,你永远会站在宋怀愉身边。”
“可每次我的演出你从没有准时来过,哪怕是最后一场。”
“你总说下次,可宋昭,没有下次了。”
“阿愉,我真的很爱你,我都可以解释,你在哪快跟我说!”宋昭压在心中的那块巨石越来越沉,越来越沉,沉到他快要失去理智。
宋怀愉笑了一声,声音听上去格外空灵,仿佛随时会散在海风里。
“你来窗边看看,今晚的月亮好圆啊。”
说完,她越过护栏,看着那轮明月,像一只断线的风筝一样。
纵身落入深海。
9
时间倒回两个小时前。
离开晚宴的路上,不知为什么,宋昭的眼皮又开始不停地跳。
可手机中陆涵嫣的哭声凄厉,他再也来不及多想。
一路疾驰着到她家门口。
屋里灯光明亮,卧室传来巨大的玻璃碎裂声,伴随着孩童害怕的惊声哭泣。
他连忙闯入房中,看着陆涵嫣手中拿着碎裂的酒瓶,心中一紧,便要上前抢。
“你别过来!”见是他来,陆涵嫣立刻尖叫着将裂口对准自己的手腕,“阿昭,你别过来,我不想伤了你。”
宋昭停住脚步,他看着四周散乱的酒瓶,紧蹙着眉柔声开口:“涵嫣,你冷静一点。”
“我很冷静!”
“阿昭,能不能告诉我实话。”陆涵嫣带着哭腔问,“你到底有没有真心爱过我?”
宋昭下意识犹豫了。
可眼看着陆涵嫣已经失控地将玻璃刺入血管,他连忙喊住她。
“当然!我爱的一直是你,是你涵嫣!”
听到这个答案,陆涵嫣顿时脱力般瘫坐在地上。
宋昭几步上前夺走她手中的酒瓶,将她抱在怀里,温声安慰。
“没事了,没事了。”
好不容易将怀中的人哄睡着,怕有人来打扰,宋昭特地关了机。
可等他打了个盹醒来,才发现已经过去一个多小时。
他想起自己是抛下阿愉的生日晚宴来的,他还答应了她很快回去。
宋昭将陆涵嫣小心翼翼抱回床上,从怀里拿出那枚花了大价钱才拍下的另一枚钻戒,它还有个浪漫的名字,永恒的爱恋。据说上一个戴着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