眶微微泛红,她轻轻拍了拍女儿的手背:
“哎,那时候哪有什么压岁钱啊,咱们家过年都……”聂父轻轻碰了一下聂母:“咳咳,行了,现在都过去了,还说那些干什么?”聂母想想也是,想那些不开心的干什么,然后她又想到了王建军:“咱们家多亏你姐夫,那时候要不是建军,咱们家真不知道该怎么熬过来……”“记得那年冬天特别冷!”聂母的声音有些哽咽:“你姐刚和建军处对象,他听说咱家没煤烧,二话不说就拉着板车送来两担蜂窝煤。你爹需要用药治疗,也是他帮着联系医院和大夫的。”聂父接过话茬,语气里满是感慨:“是啊,我们第一次见你姐夫的时候,还是你二哥带他来的。厂里分给他的肉,也全都给我们家。”“对对对,那时候我刚去摘野菜回来,建军来的时候看到丫丫转身就走了。”聂文娟听到这张大了嘴巴:“啊?这……我当时在干嘛?把我姐夫吓成这样?”聂母没好气白了聂文娟一眼:“瞎说什么呢,你姐夫去供销社给你买东西了。你那时候也挺黏你姐夫的。”聂文娟这才高兴起来:“哈,是吗?”“是啊,建军很喜欢小孩子,自那之后,他经常会带你出去玩吃好吃的。”聂文娟的脑海里突然闪过几个零碎的画面:一个高大的身影把她举过头顶,让她“骑大马”;温暖的大手牵着她的小手,在供销社门口买冰糖葫芦买好吃的;带她去吃烤鸭,吃涮羊肉……还有那香甜的芝麻糖以及大白兔奶糖,总是塞满她的口袋……“小姨姨最喜欢吃大白兔奶糖了!”小靖雯的声音突然在她耳边回响。聂文娟这才发现,原来自已给外甥女买糖的习惯,是从姐夫那里学来的。“最悬的也是那年,那时候你才三岁多一点,你被人给骗走了……”聂母的声音有些发颤。“啊?不……不会吧?”聂文娟有些不敢相信。确定是骗走,不是抱走拐走?“怎么不是?”聂母狠狠瞪了聂文娟一眼也不再赘述。“反正你只要记得,你姐夫是咱们家的恩人就行了。虽说咱们现在是一家人,但有些事是不能忘,要记心里一辈子的。”聂文娟重重点头:“哦!”夜风轻轻拂过,三人不约而同地沉默下来。远处传来几声犬吠,聂文娟突然觉得,那些模糊的记忆碎片,此刻正一点点拼凑成温暖的图案。三人交谈着转过胡同口,月光把他们的影子拉得老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