讽刺声似乎从不间断,彭青的心里按压着怒意,虽说她已司空见惯,但现在尹厚荣是她的老公,便只有她能指责,别人凭什么?
轿门被掀开,她伸出手,便由着春香和雪儿扶了出去。
一出轿门,众人都惊呆了,女子虽遮住了容貌,但那身段却是格外妖娆,鲜红的嫁衣很是贴身,将曼妙的身姿勾勒出来,真是步步生花。
“真是,可惜了这么个美人。”不禁有人感叹道。
“当初她还是二少爷的时候,我就觉得她美貌惊人呀。”
“你看她一身行头比大小姐身上的贵重多了,嫡生的就是嫡生的。”
刚走到尹家的大门口,前面便摆了一个火盆,春香和雪儿为彭青将身后的裙摆提起,她跨过火盆,便有人喊道:“新娘跨火盆,日后生活红似火。”
又走了几步,突然有水打在她的身后,而后听见春香呵斥道:“你们这是干什么?”
“三少奶奶莫要惊慌,这杨柳枝水,是去晦气的。”一个老婆子说道。
“真是笑话,奴婢还从未听过有此等说法,简直是欺辱人。”春香不依。
那老婆子骂道:“你不过是个陪嫁丫鬟,有什么资格说教,这是夫人吩咐的,哪由得你乱说。”
“夫人?”彭青的声音冰冷,“去晦气?那夫人是认为我晦气,还是三少爷晦气?我与三少爷乃阴阳绝配,却被说成晦气,这亲事还算数么?”
彭青的声音很轻,却让人感觉想在沈闷的屋子里,喘不过气。
这门亲事尹冲是最欢喜不过,现在尹冲在大厅内并不知晓此事,老婆子怕事情闹大忙道:“既然已经去了,就进去行礼吧。”
“既然这晦气都去了,还要什么阴阳结合,春香雪儿扶你家小姐我回去。我乃彭府的嫡生女,为何要在这儿受此等怨气。”
“是。”春香和雪儿立刻就扶着彭青往回走。
那老婆子一急,忙道:“还真是胡闹,三小姐就不怕被人耻笑,真是不知检点。”
虽隔着喜帕,但彭青还是稳稳地打了老婆子一巴掌,一直积攒的怨气在这老婆子的脸上发泄了。
那尹厚荣突然冲过来,拍手笑道:“打的好,想将娘子气走,你是个坏人。”说着,也对着老婆子补了一脚。
老婆子狠狠瞪着尹厚荣,道:“你们给我等着。”说着就转身去了大厅。
尹厚荣害怕的拉着彭青,带着稚嫩的声音说道:“娘子你别走,你走了她就要欺负我了。”
彭青的心里一颤,不知为何,有一种莫名的疼惜感
,她也不过是说说,她可不能一进门就被人当软柿子捏,她点了点头,柔声道:“你放心吧,有我在,没人敢欺负你的。”
那声音如三月清泉流过你的身体,让你全身酥软,旁人听着甚是嫉妒。
尹厚荣高兴地说道:“娘子真好,娘子保护我,那娘子答应我,不能再说要离开了,我一个人很孤单。”
那声音带了几分委屈,彭青不由得点了点头,说:“进去吧。”
尹厚荣挽着她的胳膊,像个孩子似的,只看见咧开的嘴,还有那带些欣喜而又纯净的眸子。
尹富贵和彭如已经在大厅候着,他们二人刚走进去,尹冲便问道:“素问三小姐识大体,怎会如此胡闹,让人笑话。”
彭青不急不慢,隔着帕子道:“公公误会了,媳妇再不济也是彭家嫡生的女儿,可一进尹家的大门,就连那老婆子都来羞辱儿媳,儿媳见尹家既然这么不待见儿媳,只好识趣说要走,可一想到这是道长所预言的天赐姻缘,便也不计较了。”
彭青一口一个媳妇,听的尹冲心里很是安慰,他问道:“谁侮辱你了?”
那老婆子站在韩氏的身后,听闻此声吓得腿一软,急忙跪了下去,“老爷恕罪,奴婢不过是按礼行事。”
“是什么礼说明要在新娘子身上洒杨柳枝水,去晦气?公公,不知媳妇哪点晦气了?”彭青淡淡的话语,映在在座每个人的心里。
韩氏一听,急忙从高堂座上站起,缓声道:“刘妈妈不过是为了家宅着想,老爷莫要责怪。”
“刘妈妈有心了,不知我哪点危害到这家宅了?”彭青的声音再次想起。
尹冲的脸微微发怒,“简直是胡闹,三小姐是天生的福气之人,与我儿乃绝配,你还真是大胆,说谁晦气。”
尹冲虽也不喜欢尹厚荣,但也见不得别人说他晦气。
刘妈妈一急,擡起自己的手,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