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动静有点大,明姝觉得有点不妥,只好轻咳了一声,慢慢地转过身来,作为掩饰。
萧以鸣侧坐在帐边,半张侧脸在烛光的映照下变得明亮。只是这明亮的半张脸上平静地没有半点笑容,看着有些叫人发怵。
“身子不适?”萧以鸣问。
明姝没意识到自己的动作在悄然之间避开了他的手掌,还想掩饰一下方才的避让,故而朝他点点头。
美人低眸垂首,水润的眼睛避人视线,看起来有几分憔悴。
“倒是会挑时候。”萧以鸣语出嘲讽。
原本就是假病,他看出来也不奇怪。
只是讽刺完她,男人的视线依旧没有移开,反倒是明姝在这种直白又带着刺的视线中败下阵来,故意地掩唇又轻咳了两声。
男人道:“既然身子不适,也不适合侍寝了。”
明姝视线一滞,明白过来,他这么深夜赶来,竟然是要她侍寝。
她心底一下就慌了。他们上一次行夫妻之事,还是在成婚不久之后,借着太后的鸳鸯醉才成的,距今已有一年多,怎么这么突然就提出侍寝。
但明姝应该想到,他们作为名义上的夫妻,这么久才做过一次,不论是放在哪里都实在不正常,只是因为他们二人甚少相见,萧以鸣出征又花了一年多,才没有人来提醒她。
眼下这侍寝来得突然,藏在骨子里的那种抗拒瞬间便浮了上来,明姝立即接话道:“是的,今日身子不适,不宜……”
话还没说完,明姝的脸颊上便覆盖上一只带着薄茧的手,她当即睁大了眼睛,避开了他的触碰。
这样迅疾的反应,一点都不像是生了病的人。
男人忽然笑了,像是料到了她的反应,平静地转过身去,吩咐道:“去请太医来。”
明姝眼看着寝殿中的宫人领命退出去,眼底再度闪过一丝慌乱。屋子里的人全静悄悄的,梓鸢站在帐外,紧紧地扣住自己的手背,有点焦急地朝帐中望来。
太医一来,必然会发现明姝如今什么事也没有,她的谎言就会在萧以鸣面前当场被拆穿。
男人站起身,煞有介事地在殿内一处太师椅上坐下,静静地朝明姝望过来。
他知道她的病是假的。
他就是想看她的谎言如何被拆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