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神,康宁公主便摔倒在地。幸而娘娘一路护送,方才太医已说康宁公主和孩子并无大碍了。”
明姝咬着唇,听着梓鸢的辩驳。
无论怎么听,这番话都像是恶人先告状。
可康宁公主这番动作,就是冲着明姝来的,这样拙劣的技巧也能叫人得逞,实在是她一时疏忽。
明姝心中懊恼,可视线却一直在萧以鸣的身上停留,盼他开口说点什么。
“皇后先回宫。”
男人开口,没有过多的言语。
明姝楞楞地望着他,摸不清他到底是什么意思。这件事,难道不需要双方当面对峙吗?
不过他既开口,明姝也不好多停留,只朝他简单一礼,便转身离开。
步伐刚迈出殿,明姝鬼使神差地停留下来,她害怕陈玉妍会趁机告状。
“孩子没事?”男人问。
明姝心下紧张,整个人的呼吸都放轻了。
“没事……”女人的声音依旧很温和,却带着几分畏惧和委屈,“并非皇后娘娘推我,是我自己不小心……”
听到这里,明姝攥紧了衣角。
明明是实话,为什么她听起来这样怪异!
萧以鸣的语气更沈了:“朕早说过,要你离皇后远些。”
明姝气笑了。
这话听起来,怎么像他认定了她会干这种事。
可笑,自康宁入宫以来,明姝哪一次不是叫人对她多加照拂,也从未因为什么风言风语对康宁使过任何绊子。
明姝转身就想要去争辩,一口气卡在喉中。
气冲冲迈进门槛,殿内的冷气扑面而来,明姝好像瞬间恢覆了理智。
他们之间的情谊,是青梅竹马,相伴多年。
萧以鸣不顾一切将已嫁的公主从边关接进宫中,这种执着,谁又能比得上。
明姝长舒了一口气,朝天仰望,一株枯败的枝叶垂在她的额头。她的眸子定了定,很快自嘲似的笑开。
梓鸢察觉她的神色不对,朝着身后的若凝轩望了一眼,紧张地道:“娘娘真的就任凭康宁公主颠倒黑白吗?”
“他只关心他看到的。你再多解释,只会越描越黑。”明姝漠然回答,“回宫。”
按照桂月嬷嬷的说法,五皇子在宫中韬光养晦多年,什么手段没有见过。若是他此番相信陈玉妍,那只能说明他只想相信这个。
与不相信自己的人争辩,毫无意义。
梓鸢闻言,若有所思。
主仆二人一路回到凤鸾宫,待明姝坐下,梓鸢才发觉她的袖子上有一道口子。
再将袖子推开,便见皙白的手臂上露出几许长条的血迹。
“想来是方才在花丛里刮到了。”
梓鸢面露心疼,起身去翻药盒。明姝只是平淡地将袖子拂下来:“本宫也没注意,换件衣裳就好了。”
压根就不是换衣裳的事,梓鸢知道她心中不快,宽慰道:“陛下也没有怪娘娘。”
明姝摇摇头。
正要开口时,她忽然感觉小腹阵痛。明姝心底自嘲,又不是像康宁一样有孩子,这里痛做什么。
她起身去更衣。
梓归不在,梓鸢也去取药了,替她拿衣裳的是常儿。
常儿手脚伶俐又机敏,明姝夸了她两句,许她近身伺候。
只是褪下亵裤时,猩红的血色刺痛了明姝的眼。
这葵水,来得真是时候。
孩子落空,明姝心底的期望也落空,不由得又叹了口气。
常儿见状,连忙道:“娘娘别叹气,会将福气叹走的。”
也不知道是哪里的忌讳。明姝闻言,嫣然一笑。
原本也不信这些,不过不想触了霉头,果真没有再叹气。
明姝换完衣裳出来,也不赌气了,任由梓鸢擦药,顺便让梓鸢把葵水的事往尚寝局和御前报。
等擦完药,宫女呈来膳食,明姝这才发觉,为了处理康宁公主的事,她竟忘记了用膳。
天气还有点闷热,明姝只动了几下筷子。
但梓鸢误以为她还在意着若凝轩的事,不由得再次劝道:“娘娘莫急,兴许陛下确认康宁公主无碍之后,又会来看娘娘。到时娘娘再解释,也并不迟。”
明姝垂下眸子,语气平淡:“没什么好解释的。”
“皇后真不打算解释解释?”
男人绕过屏风,信步而来,神色中带着讥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