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婢女,明姝之前的事,她们只知道一点点。
没必要让她们知道,再心生担忧。
明姝平静地说谎:“雁回公子方才惹陛下不快,留意着九公主的近况便能留意到他。原也是同乡,照顾一下。”
梓鸢明了。正巧梓归从外面回来,她将人拦住,到外面去说话了,约莫是将今天的状况告诉梓归。
常儿上前给明姝更衣,明姝便由着梓鸢和梓归去。她们是太后留给她的随身婢女,也是太后的眼线。如今明姝想要将桂月嬷嬷留下来的势力用上,还得通过她们。
梓归拨动珠帘进门,明姝也正好换过一身云山蓝长裙,在窗边坐下。
她没有说多馀的什么,只是将明姝手边的墨研开。只是这个动作,明姝便已知道她的态度。
桌面的账本翻开两页,明姝的思绪忽然飘远。平静下来时,她回想起孟时为在藏书阁说的话。
原来他们都以为她在京中病死了。
明姝既觉得惊讶,但也不是很意外。太后既然说要给她换个身份,那就会换得彻底。先前的那个乡下姑娘,是没资格嫁给宫中皇子的。
只是不知道她爹娘如今怎样。身子是否康健。
可惜重逢太过仓促,两个人身份有别,她甚至不能和孟时为说上一句话。
要再和孟时为见一面。
这个想法突然在明姝的脑海里升腾,她甚至想好了要向孟时为打听什么消息。
只是她很快地无奈一笑,明白自己异想天开。
晚膳过后,梓鸢进来禀报,说宫里有人看见九公主今日拦下了一辆出宫的马车。明姝心下稍安,倘若孟时为能乘坐马车出宫,说明萧以鸣暂时还没有为难他。
窗外的天已擦黑,檐角的宫灯亮起,晚风吹得树叶沙沙,透进阵阵凉意。
常儿上前将窗子合上,回身问:“娘娘,浴房的水已烧好了。”
明姝欣然以应,又让人在浴桶里加些温和的香油。
为明姝准备衣物的常儿能感觉到,今晚娘娘还算高兴。
浴房中热气缭绕,将整个人熏得白里透红。明姝披衣走出浴房,脸颊上的笑容戛然而止。
寝殿中,一道身影直直地立在窗边。
屋子里已经点上了馨然的暖香,床帐里的被褥已然换新。在明姝沐浴的间隙,宫人们已为她做好侍寝的准备。
听到珠帘的动静,男人转过身来,视线在明姝身上游走。他扬扬手,周遭的婢女一一退下。
明姝站在原地,低下头避开他的视线。
只有半天时间,他应该什么都查不到。
明姝还是怕对孟时为动手,毕竟这对萧以鸣来说轻而易举。
只是失神间,男人已经走到身前,指腹触到她的脸颊,将她的下巴慢慢擡起。
明姝并未擡眼,害怕和他对视。
“楞着做什么。”萧以鸣抽回手,“替朕更衣。”
明姝福身称是。
然而,她从前连他的衣裳都没碰过,对这事压根不熟悉。
明姝故作镇定,手指覆盖在他的腰带上,环了一圈,在找玉扣。
萧以鸣直直地望着她,唇角微微扬起,看戏似的。
好不容易将他外衣脱下,明姝瞬间感觉到手中沈甸甸的,她费力地将衣物抱到木架上,回身便看到萧以鸣已坐在床边。
明姝低着头向床榻边走去,表面上神色从容,然而手心已经出汗。
两个人平躺下来,两肩隔着一尺距离,十分疏远。室内烛光昏黄,明姝望着帐顶,留意身旁清浅的呼吸。
他总不是来这里蹭她的床睡觉。
明姝如此想,也猜测他的目的。他最关心的,应该是她和孟时为的关系。
身为帝王,就会想将一切掌握在手里。
室内烛火忽然一晃,一只手臂搭在明姝的腰际,将她一把拉进,距离男人咫尺之遥。
男人的呼吸落在她的头顶,开口:“他是谁。”
明姝的回答还是一样,甚至更加游刃有馀:“臣妾说过,并不识得。”
萧以鸣很烦躁。
藏书阁里,他不光看到了她掉落的泪珠,还看到雁回公子错愕的神情。
她和雁回公子必然关系匪浅,甚至雁回公子口中的少年青梅,就是说她。
得是多亲近,才能不顾死讯,千里赴京,只为寻一坟茔。
萧以鸣暗自发笑,她怎么有这么多婚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