袍,没等到人来接,她才想起来,伺候她更衣的常儿如今已是后妃了。
“娘娘待常儿宽厚,她却恩将仇报,勾上了陛下。”梓鸢上前接过她的外衫,有些恨铁不成钢,“陛下先招幸娘娘,又在娘娘这里招幸别人。这样的事,就算在先帝的后宫也是没有的。”
明姝低下头去解自己腰间玉带:“都是为自己谋前程。”
手指上的系带翻转,解了半天却越解越死,梓鸢过来帮忙,三两下解开了。
明姝浑身一轻,露出无奈的笑容:“陛下就是要宠幸其他人,我又能做什么。难道你们觉得,这宫里一辈子不会进新人?”
梓鸢不说话了。
“常儿是咱们宫里出去的,也算是娘娘的人。她出身寒微,没什么背景,性子好拿捏,构不成威胁,娘娘不用把她放在眼里。”
梓归挑帘进来,面无表情地开口,目光幽幽地望着明姝:“只是,往后宫里再进一些有家世丶有样貌丶有才学的女子进来,见娘娘这样随和,恐怕没两日就要觊觎娘娘的位置了。”
这倒也是。
为了省去日后的麻烦,明姝再度开口:“以后她来,找个理由将她拦在门外。”
*
夜色侵袭,常才人再次被召幸的消息传遍宫中,也特地递到了凤鸾宫。
传话的小太监得了马真的指点,特地留心凤鸾宫中的反应。
哪知道凤鸾宫的人听到陛下召幸的话,甚至没有任何惊讶,一打听才知道,皇后娘娘自己准备就寝了。
小太监只得如实禀报马公公,但马真却不敢把这情况上报给陛下。
接常才人的马车回来了,他们照例将常才人擦洗过后,送到书房里。
金漆雕花的木门双双合上,所有的宫人退到殿外。
常儿披着衣裳,心底升起希望,声音在发抖:“嫔妾……参见陛下。”
“皇后今日对你说了什么?”
常儿顿住,心底觉得不对,但还是老老实实回答道:“皇后娘娘嘱咐嫔妾好好伺候陛下,让嫔妾……”
“跪着吧。”
男人留下这一句话,转身迈进寝殿。
常儿跪着缩成一团,冰冷的手指将身上的衣衫牢牢抓紧。
一夜过去,熹微的晨光照进凤鸾宫中。宫人从里面走出,一眼就望见外头的轿子。
前两日还同吃同住,如今就做了主子。
小宫女不情不愿地行了一礼,但说话的语气并不很敬重:“娘娘正在用膳,不见外人,请回吧。”
常儿心中咯噔,面色发白。
清晨时分,她被骤降的温度冻醒,高大的男人迈着黑金长靴从她身边迈过:“去见皇后。”
只有冷冷淡淡的一句话。
她不明白为什么陛下非要她来见皇后,只怕自己没见着皇后,又得回去跪一晚上。
常儿急切地道:“嫔妾是来给娘娘请安的。”
“你给娘娘请安。”小宫女不留情面地呵笑,“也不怕娘娘膈应!”
“吱呀”一声,凤鸾宫的大门在常儿面前关上了。
一股巨大的寒意涌上心头,常儿觉得自己完蛋了,陛下一定不会高兴的。
常儿浑浑噩噩地回宫,刚进门就栽倒在地。
随侍的宫女连忙将她扶起,惊呼道:“小主头上好热,奴婢去找太医。”
常儿猛然睁眼,爬起来,强撑着道:“去找皇后娘娘。”
主仆二人跌跌撞撞到凤鸾宫,遭了不少白眼,最后常儿跪在门口,大喊道:“奴婢错了,求皇后娘娘原谅——”
外面的动乱终于传进了里边,梓归啧啧道:“她可比咱们精明多了。”
明姝支起脑袋,捏捏眉心:“让她回去吧。”
“娘娘不好了,常才人在宫门口晕过去了!”
……
晌午的日光在花园里流淌,窗边的女人端起手中的茶盏,轻轻吹了吹,又放下。
太医从纱帐中走出,向她覆命:“娘娘,小主的热症已退。”
“醒了吗?”
“小主连日没睡好,此刻刚刚睡着,兴许几个时辰之后才会醒。”
明姝心中明了,暗自腹诽,看来他不论宠幸谁,结果都差不多。
一盏茶又凉了,明姝往前一推,望向床帐,恍惚又回到那一日。
康宁公主跌在她面前,她在若凝轩焦急等候太医。
一个两个都不是善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