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鸣大步从这群奴才身边经过,轻而易举地将人群中央的陈玉妍抱起,宫人乌泱泱地跟在他们的身后。
明姝走在最后,差点没跟上。
等明姝到了的时候,他们已经进入偏殿,宫人们围堵在门口。
萧云珊急得满头大汗,在偏殿门口来回踱步,一望见明姝,便飞速地朝她扑过来。
“皇嫂,康宁不会有什么事吧?”
明姝拍了拍她的手臂,温和一笑。但也实在想不出什么安慰的话,毕竟最终的结果也只能看太医怎么处理。
“七八个月,胎象已然稳定,应该不会无端出事。”梓鸢在一旁解释。
萧云珊闻言又开始着急:“我又没碰她,好端端的她怎么会肚子痛呢?”
里面迟迟没有动静,外面的人反而愈发焦躁。萧云珊神色紧张,口中喃喃着“她千万不要出事”。明姝见她状况不好,便让人将她搀扶去休息。
“康宁没事了我让人去找你,如果陛下问你,我先替你解释。”
有皇嫂愿意替她分担,萧云珊顿时觉得轻松许多。但是往偏殿望了一眼,整个人又肉眼可见地焦躁起来。
明姝示意宫女将她带下去休息。
萧云珊走后,明姝还站在偏殿外等候。
思绪飘到几年之前,那碗褐色的汤药。
他不让她有孕,却对康宁的孩子这么上心。
原来他也可以对人这么周全,这样关心。
“娘娘。”
一句陌生的呼唤,将明姝从失神中拉回来。明姝回望,是主持仪式的司礼。
司礼也上了年纪,眼角挂着弯弯的细纹,她的唇角带着笑,整个人看起来很慈祥。
“还有一点仪式没有完成,需要先皇后至亲来掷杯确定下山的时辰。”
明姝往周围看了一眼,居然真的只剩下她一个。
她回想起昨夜听到的流言,不确定地问:“需要本宫去?”
司礼更深地鞠了一躬:“娘娘是皇后,自然也是先皇后的至亲。”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句话的确打动了明姝,或者明姝也觉得在偏殿门口干等着很累,总之她最后看了一眼偏殿,点头同意司礼的提议。
穿过石廊,明姝再次抵达萧氏先祖牌位的大殿,但司礼没有停步,穿过大殿,往更深处走去。
再推门,便能闻到更加浓重的檀香味道,这里是另一处偏殿,这里是守陵官员用来休憩的地方。
“请梓鸢姑姑跟下官去取茭杯。”
梓鸢反问:“这茭杯有多重,需得两个人去取?”
“姑姑有所不知。”即便被怼,司礼的脾气依旧很好,耐心解释,“这茭杯,每人一日只能碰一次,今日早晨下官已经掷过了,只能换一个人来拿。”
梓鸢鼓起嘴巴,显然有点不满。这些忌讳全是司礼官说了算,听起来又麻烦又没道理。但身在帝陵,她也不能说什么。
明姝无奈:“你去吧。”
梓鸢跟着司礼一道走了,偏殿里只剩下明姝一个人。这样清幽的场景,明姝感觉有点不对。
几乎是她察觉的瞬间,不远处一侧的木柜里突然动了动,明姝顿然吓了一跳。
里面出来了一个黑衣人,身影熟悉,就是方才提前告退的永平王,也是昨日偷偷穿过竹林来见她的那个人。
“跟我走。”萧以琮伸出手来扯明姝。
明姝当即后退了好几步,喝道:“你在说什么胡话!”
“你还不明白吗?那个人心里根本就没有你。”萧以琮语气急切,“你本就不喜欢深宫府院,何必在这里空耗青春,跟我走!”
明姝被他戳中了痛处,楞怔了片刻。
也就是在这时,男人飞快地上前,抓住了她的手臂,几乎是将她拖了过来。
明姝跌坐在地上,用力挣扎:“我不走!”
萧以琮气急,绕过她的手臂将她整个人抱住,将她往外拖。
“先帝明明准备为你我赐婚,为何他横插一脚,将你夺去。娶了你,又不珍惜,他压根不配娶你!”
他整张脸憋得通红,愤愤地开口。眼前身前的人还在挣扎,他终于掏出藏在胸口的湿帕子,捂住明姝的口鼻。
身前的人很快就没了动静,萧以琮一把将她抱起,顺着木柜的暗道走进去,还倒回来将柜门封死。
日已落进山头,偏殿的高呼声惊醒了昏黄的日光。
皇后娘娘的随身婢女梓鸢声嘶力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