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的语气明明很温和,却莫名有种咄咄逼人的感觉,明姝忽然间从他身上看到了未来新帝的影子。
明姝下意识地想要逃离。
“如果先前我冒犯过明姑娘,那一定不是我的本意。”少年诚恳开口,“我在这里向明姑娘致歉。”
明姝迟迟不敢说话,只怕一句话缓和了关系,之后又将走上前世的道路。
“与殿下无关。”明姝终于在心中编好理由,“只是看见殿下,民女会想起一些不好的事。”
“某个明姑娘讨厌的人,与我长得相似?”萧以鸣问。
这人就是他自己。明姝别过头去,不作回答。
这样的沈默,在萧以鸣这里便算作默认,他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眼见明姝如此,萧以鸣也不再强求,只道:“那今日,将明姑娘送到医馆,下次不会再来叨扰。”
明姝终于出声:“我不去医馆。”
“我既然看到了明姑娘受伤,便绝不能坐视不理。”萧以鸣望向明姝身后的婢女,直接命令,“去医馆。”
这么见义勇为,与印象里的萧以鸣,简直是两个人。
在萧以鸣的强烈要求下,明姝来到医馆,大夫简单地询问明姝的伤势,开出一瓶伤药。
小言走上前,正要掏出银子,但是左摸右摸都没有掏到荷包,忽然想起来,先前她们将荷包赔给了摊主。
“小姐……”
明姝见状,开口:“那就记在账上。”
富贵人家逛街并不经常随身带银子,有时候也会让人记账,待一段时日让店家去家里取银子。
大夫捏着胡须,瞧了瞧面前的三个人。
这女子衣容华贵,身旁的婢女也红光满面,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女子,应该不会赖账。
“那请小姐拿一样随身的物品来暂押吧。”大夫开口,“到时候再归还。”
小言正往头上摸索簪子,却不妨一只青衣袖口伸出。
少年手中一只银白荷包递上,温和朝大夫道谢:“有劳。”
一旁的明姝动了动唇瓣,刚要开口,少年立即开口:“当作赔礼。”
“姑娘说看见我总想起另一个讨厌的人。”少年语气中带着几分倔强,辩驳道,“他是他,我是我。”
明姝语塞。
从医馆出来时,日已迟暮。明姝和萧以鸣一道走回平安楼,她没注意到,两个人已没有先前那样的距离。
虽然依旧一语不发,但萧以鸣能明显地感受到她的态度缓和。
这招有用。
明姝柳眉微蹙,不断回想方才萧以鸣在医馆的那番话。
【他是他,我是我】
明姝觉得有点好笑。她回到了过去,经历着和上辈子一模一样的事,见到了一模一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有两个萧以鸣。
但同时,她又回想起这些日子,少年萧以鸣对她的善意。
山野下的多次援手,宴席上的好心提醒,以及现在热心的举动。明姝甚至可以保证,抛开长相,眼前的少年绝不是那个冷血的帝王。
那他是谁?还是说,明姝并没有回到过去,只是回到了一个一样的场景之中,碰见的人也未必和过去相同?
明姝越想越乱,忽然感觉到有人扯了扯她的衣袖,她回过神来。
“小姐,该上马车了。”
平安楼前,小厮将马匹牵出,所有人的目光汇聚在明姝身上。
明姝走上前,在小言的搀扶下走上马凳,忽然回头。
少年依旧在身侧,见她回望,清浅一笑。
明姝朝他弯了一下唇角,掀帘进入马车。
萧以鸣守着礼数,目送马车远去。回想起少女那一瞬的驻足回望,少年不自觉攥起拳,遮挡再次生出的笑容。
*
有关萧以鸣到底是不是萧以鸣的问题,自看不见他之后,明姝就没再想。
眼下最重要的问题,不是分清他是谁,而是摆脱明家必须由族中婚配的规矩。
照她推断,明家给她安排一个这么高的身份,兴许早有打算,要给她配一个高门贵婿。
只是这样一来,明姝想要拒绝婚配,恐怕困难重重。
明姝回到书房,在先前制作的日历上划掉五月廿日。烛灯下,少女提着笔,面带愁容。
她的行动实际很受限,不论是六皇子,还是未来帝王萧以鸣,她一个都得罪不起,眼下她在这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