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欣喜。
萧以鸣对着镜子正了正脸色,又努力将唇角压下。
他随手将放在一旁的书页摊开,似乎认真在看,但等和公公为他束好发之后,少年又立即将书撇下,向镜中望去。
万幸的是,他感觉这一副皮囊还不算太坏,只是没她那么漂亮。
一想到这里,他立即拧起眉,赶忙驱散了脑中奇怪的想法。
五皇子殿下历经了人生当中最早入睡的一晚。他急急忙忙地吹熄蜡烛,上床歇息。
没过多久,他又睁开眼,起身。
天还没亮吗?没关系,很快就亮了。
他有充足的时间整装戴冠,甚至连袖口的褶皱都仔细捏过。等到蓝色渐渐爬上窗外的枝叶,门扉才被轻轻叩响。
木门被一把推开,少年身影挺拔,侧颜被晨光镀上了一层白晕。
司辰惊讶地张开嘴巴:“您……已经洗漱好了?”
萧以鸣点头:“我们走吧。”
“可是现在的时辰会不会太早了些?”司辰望了一眼还没亮的天,“明姑娘那边还没派人来请。”
话音刚落,司辰便立即感觉到面前的一阵寒意,他连忙抖了一下身子,便听见面前的殿下轻轻地应了一声。
“哦。”
殿下若无其事地打开门,向书房走去。
书房的窗边支起两盏灯,萧以鸣取来两本书,面无表情地坐在窗边,白皙的脸颊上泛起些许寒意。
司辰莫名感觉殿下身上覆了一层霜。
阳光已从寥落的枝叶间探出头来,落在萧以鸣摊开的书页上。少年漫不经心地朝书房外望去,终于在安静中听到些许轻盈的脚步声。
“五殿下,四小姐请您吃茶。”
萧以鸣立即站起身,又恍然觉得自己未免太主动了些,便擡手揉了揉眉心。昨夜睡得时辰太短,眼仁还有点干涩。
“正好。”少年将书关上,对司辰道,“我的书还没看完,你不用收拾。”
这番动作,仿佛要很快回来似的。
然而司辰心如明镜,五殿下从昨日就开始准备这一场赴约,总不能甘心吃两口茶就回来吧?
萧以鸣跟在小言身后,一眼便发现宫女带的路并不通往葳蕤轩。他按下心中的疑惑,直到跟进了梅林之间。
冬日的梅林枝丫还是光秃秃的,未到严寒时分,无花无叶,不大好看。
但显然,这地点是人精心挑选的,地处偏僻,适合交谈。
萧以鸣按捺住胸腔之中的跳动,深吸一口气,接着就望见了远处亭子中的纤纤身影。
少女姿容白皙,明妍若雪,仪态静雅,衣裙委地犹如美丽的花朵。一旁的炉子里冒出袅袅的白雾,她轻轻拎起壶柄,清洌的声响犹如一连串的珍珠掉落玉盏之中。
萧以鸣不自觉地停下脚步,驻足张望,恰巧她刚刚放下茶壶,朝他瞥来。
“你来了。”
时机恰到好处。
少女白皙的手指穿过雾气,指了指一旁的墩子,开口道:“请殿下入座。”
“多谢殿下在病中的照拂。”
明姝执起茶壶,为两个人添上茶。茶香中带着些许甜意,丝丝缕缕地钻进鼻腔。
萧以鸣压下唇角,平静地道:“都是举手之劳。”
明姝摇了摇头:“殿下过往对明姝的用心,明姝看在眼里,所以我也想为殿下送一份礼。”
萧以鸣神思微动,她如此正经的语气让他很不习惯,他莫名地觉得接下来的话,他听着会不怎么高兴。
“小言,去帮我看看梅园里有没有哪一树的梅花开了。”
她冷不丁地对小言吩咐,萧以鸣几乎是瞬间明白,她在将婢女支走。
少年垂了一下眼睫,对身旁的司辰道:“你也跟去找。”
不到一会儿,亭子里便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寒风吹动少女的披风领角,她的病才刚好,本不该受风。
萧以鸣直直地望着她。
“我知道殿下的谋划。”明姝开口,在他微动的眸光里,补充道,“殿下先不要否认。”
“殿下身为大齐如今的嫡长子,原本早该坐上太子之位,却因为陛下而迟迟没有如愿。陛下宠爱六殿下,甚至多于殿下您。”
明姝定定地开口:“明姝此番邀您来此地,便是想助您一臂之力。”
她当然不知道萧以鸣有什么手段,不过按照未来的结果来看,萧以鸣定然很早就开始做谋划,